险。
田馨侧头,没有直视慕成凰的眼睛:“王爷最近不是睡不安稳吗?我想着,去买些西夷特产的安神香料替王爷缝一个香囊,帮助王爷安睡,这可是有错?”
慕成凰没说话,许久才说道:“你是如何知道王爷最近无法安睡的?”
田馨眼神很不自然地转了一圈,才是吞吞吐吐地道:“王爷最近操心的事情这么多,哪像你,只需要躺在马车上日日休养就可以了,烦心的事情多,自然睡不安稳,这不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吗?”
慕成凰声音略显冰冷地道:“王爷最不喜欢有人在他身边安插人手,或者有人打听他自己的私事,我劝你,在王爷发现之前切莫越走越深,不然,等王爷发起脾气来,谁都拦不住的。”
这句话明明是好言相劝,但可能是因为慕成凰劝说的语气有些严肃,更是因为说这番话的是慕成凰,田馨倒是更加叛逆地道:“你算什么?你不过是比我早认识一些王爷罢了,然后比我虚长了几岁,我认定的东西,从来没有拿不到的,王爷与我家是有过命的交情,我父亲和王爷那是很早前就认识了,我父亲为了王爷的大业在西北蛰伏了数十年,这样的忠心,岂是你随便一颦一笑就能相比的,你也别以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来劝说我,你且放心,我一定会跟着你们走的,我总不能让王爷被你这样一个空有一副皮囊的狐狸精给迷惑了。”
慕成凰站起身,抖了抖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低头道:“这样最好,你收拾好东西,我让骆平接应你,还有,我刚才说的,你放在心上,王爷现下是没有心思管周围的人,若是一旦发现你买通了他身边的人替你传递王爷私下的情况,你懂的。”
慕成凰说完便走,一出来便是看到在营帐门口等她的周灵犀,周灵犀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见着慕成凰出来,迈着步子过来问道:“如何?那臭丫头是不是软硬不吃?”
“她已经决定跟着我们一起上路了。”慕成凰淡淡地道。
周灵犀摇头:“真是可惜,我还想,直接将这样的人扔在这儿,也算是减轻负担了,之前听说,西北田家个个忠烈,怎地出了这样一个不懂事的人。”
慕成凰斜睨了周灵犀一眼,突然笑道:“你们周家,不是也难得地出了你这样一个为情所困的人?”
周灵犀一愣,忙是道:“我才没有。”可是这句话才说完,原本激昂的语气却又瞬间黯淡下去,变成了蚊子一样嗡嗡叫的声音,“至少,没有以前严重了。”
周灵犀才说完,骆平便是过来,虽然是朝着周灵犀的方向的,可是眼神却没有在周灵犀身上有片刻的停留,而是对着周灵犀身边的春柳吩咐道:“马上要拔营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春柳点点头,应和了几句,慕成凰亦是看着在不远处忙活的红袖,她们二人在慕向白火烧龙虎山的当天,是因为跟着竹静一路出去,所以才没有被慕向白的人包围,也是之后在京城里和骆平重遇,之后一路跟着慕成凰和周灵犀服侍。
虽然红袖武艺高强,做事也是十分麻利,可是慕成凰还是忍不住想到下落不明的文枝和朱雀,她们二人都是极为忠心也极为聪慧的丫鬟,慕成凰有时候会安慰自己,她们必定会安然无恙的,可是有时候又会叹气,当时龙虎山形势如此严峻,能否成功从龙虎山逃出来都是一个问题,更何况,后来慕向白带兵包围京城,将京城围得水泄不通,文枝和朱雀到底情况如何,都能难说。
还有鹦鹉,也不知道和鹌鹑在京城里怎么样了,当然,最让慕成凰担心的还是宝鹃,已经许久没有她的消息了,宝鹃之前一心想要攒够银子出宫给自己买个牌位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这当宫女,就像是汪洋大海里的一片浮萍,起起伏伏没个定数,哪天扛不住了,沉下去了,也没人会发现,因为这海太大了,根本不会有人在意这小小的浮萍。
当时慕成凰还笑话宝鹃,这海里哪里有浮萍的,只有死水里才会长浮萍,宝鹃被气得直跳脚,说自己只是打个比方。
可是如今,莫说宝鹃文枝还有朱雀,就连自己和慕秦易,又何曾不像是一对漂浮在海上的浮萍呢。
而千里之外的京城,京畿附近重兵把守,往来人流和货物都需要严查,其中一个毫不起眼的马车从京城里头缓缓驶出,速度极慢,走到关卡,马车上下来一人,看着是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他笑呵呵地对着关卡的官兵指了指马车厢里道:“几位官爷,这里头是京郊张家新娶的媳妇,这不,忙着送新媳妇过去呢,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