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从西夷别院离开的时候相比,倒是消瘦了许多,只是眼神中总算是透露着一些轻松,不像一开始知道沈家的事情的时候,日日都是阴郁着脸,看着都让人心疼,林观澜紧紧跟在沈珂身后,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沈珂又会消失似的,眼神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沈珂,死死地黏在沈珂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路途艰险,还是林观澜故意装扮,为了躲避追捕,从前俊俏的脸上现下已经长满了络腮胡,若不是那一双依旧清澈的眼睛,怕是连慕成凰都认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慕成凰看错了,沈珂和林观澜一同前来的时候,竟然是牵着手的,这牵起的小手,竟然等着两人到了慕成凰跟前了,才是被沈珂挣脱开来,红袖跟在他们二人身后,早就是一副见怪不怪,天天见着他们秀恩爱也无所谓的表情,只是对着慕成凰,脸上的欣喜难以言喻,算起来,这倒是有些时候没见了。
沈珂上前拉住慕成凰的手,便是左左右右的问了不少,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旁的田威,深觉唐突,忙是行礼:“贸然闯入,给将军添麻烦了。”
田威的眼神越过沈珂,只是看着这满是络腮胡的林观澜,观摩了许久才是问了一句:“这位可是林家的大公子?”
林观澜这副模样都还能认出他来的人,绝对是少数,若非十分熟悉,基本是不可能的。
林观澜正眼看着田威,瞧了许久,便是越看越是熟悉,突然想到,抚掌喊了一句:“师父?可是你?”田威哈哈大笑,原本阴郁了许久的脸上竟然露出一种他乡遇故知的畅快:“果然是你这小子,许多年不见,这模样倒是变了许多,之前也没瞧见你这般粗狂的打扮,留出了胡子,倒是有几分我们西北汉子的模样。”
林观澜和田威的自来熟,倒是让沈珂和慕成凰有些不理解,林观澜登时便是转头给沈珂解释道:“可曾记得,我之前提及过的一位高人,我这骑马射箭的本事,便是当时的这位高人教授的,只是,出于保护高人的目的,我一直未曾透露姓名,如今你正是见到了,便也不必隐瞒,这人,便是田家的大将军田威。”
难怪,这一切倒是突然都说得通了,难怪林家这世代读书的人家,怎么会出了林观澜这样一个百步穿杨的射箭好手,原是这田威所传授,不过话术回来,虽然这林观澜的射箭功夫是田威教习的,这林观澜之后,又教习了百步杨功夫,可是这射箭,最出名的却还是百步杨,虽然林观澜也算是深藏功与名,可这田威的骑射功夫,却是从未有过听闻的。
田威笑呵呵地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田某不过是教了林大公子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林大公子便是已经将田某毕生所学的射箭功夫全部学了去,田某惭愧,论及这射箭,如今倒是还要喊林大公子一声师父才是。”
也是,慕成凰之前也听到过这一句话,这教徒弟,若是教出来的比自己还差,便是不好玩了,必然是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两人寒暄了一阵,说的也不过当年那些陈年旧事,热闹劲过了,林观澜终于还是想到了最重要的事情,他抬头看了一圈,正色道:“怎地不见秦易?”
田威和慕成凰面面相觑,却不知如何开口,若说这慕秦易下落不明,总像是已经说慕秦易九死一生一般。
沈珂见着慕成凰的表情已经呈现出一种难言的悲哀,默默地伸手抚了抚慕成凰的手背,急忙说出林观澜如此这般问的缘由:“是这样的,原本,红袖去江南,是带了两只会找主人的信鸽的,可是在发送信笺的时候,害怕五公主收不到,便是将两只信鸽一起放飞送信了,我们之所以能找过来,还真不是跟着信鸽,而是中途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笺,信笺伤写了这里小详细的地址,还有地图,我们是跟着地图才找过来的,而这信笺的落款,便是王爷的名字。”
慕成凰顿时惊呼了一声:“何时的信笺?”
林观澜一副狐疑的模样,按道理来说,慕秦易不应该就是跟着慕成凰在一起的吗?更何况这信笺都安全地送达了,更是说明这里的一切都应该已经安排好了才对。
“两天前。”
慕成凰只觉得心里头的一块大石头浑然落了地,她看着田威,振振地道:“田将军,你可是听到了?这说明王爷他还活着,不是吗?王爷他一定还活着。”
林观澜立刻从慕成凰的这番话里头听出了端倪,登时问道:“秦易他出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