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谭小溪在大洋彼岸重启医生职业生涯的同时,司马流云也在不断进步着。在西京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各科出类拔萃的二线医生中,流云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做为西京医科大学自己培养的博士生,扎实的临床与科研基础和能力自然不在话下,在做为二线参与科室管理和协调的同时,业余时间也积极参与各种社会公益和科普活动,如同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所有人都恭贺她的父母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孩子,一改医科大学子弟不求上进“太子党”的不良形象。
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中,流云的生活也并不是无忧无虑。正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每天她回到家里,认真坐在电脑前整理资料,做PPT时,就可以看到凌峰在一边打游戏的身影。凌峰自本科毕业,就再也没有一点在学业上的进步,六年来并没有按照院里的要求通过在职研究生考试,所以一直就是万年住院医师。流云也会忍不住在他身后唠叨,希望他至少能够跟上大家的脚步,每到这时凌峰就会摔门出去,与一群狐朋狗友夜夜笙歌,天明才归。凌峰的父亲倒还是站在流云这边,也希望她可以感召儿子进步改善,但是凌妈妈做为商界女强人就不那么好相处,她总是含沙射影的劝说流云赶快生孩子,对儿子的行为倒也心安理得。外人眼中门当户对的金童玉女,住着大房子,衣食无忧,但是屋檐下的两人渐行渐远。最后,这座岌岌可危的火山终于爆发,事情的起因是流云报名参加了医院的援藏活动,为期一年,凌峰并不支持。知道流云出发,他都黑着一张脸,也没有去送行,他实在想不通家境优渥的司马流云为何要如此上进,流云也想不通无数前辈都参加过的援助活动,为何到了凌峰这里就如此不支持。
谭小溪知道流云去援藏,都很是替她开心兴奋。大学时代她们就憧憬过雪域高原的神秘圣洁,没想到流云真的去援藏了,就好像圆了她自己的梦想。流云想着小溪心里的伤痕,也对她很是疼惜,所以她从没有对她讲过自己婚姻生活中的苦恼,她害怕本来就已经停滞不前的小溪更加封闭自己。有了微信之后,让他们之间联系的更方便,流云时刻与小溪分享着雪区的见闻和照片。雪域高原纯净的天空下,金色与红色相间的布达拉宫熠熠生辉,身着藏族服饰的人们在这片净土上安宁生活。即使有着一颗浮躁的心,来到这里,你也会得到内心的宁静。流云甚至希望回去之后与凌峰好好讲一讲这里的生活,让他也来体验一下,帮他远离那些空虚的纸醉金迷的生活。但是,凌峰的气似乎还没有消,他们之间别说电话,就是短信也是寥寥数条。但是流云也无暇去估计这些,她只希望时间能帮助凌峰想明白。雪区生活宁静,但是医疗水平真的不高,淳朴的人们还在饱受生育带来的疾病和困苦。除了日常诊疗工作,流云还帮助当地医生提高技术水平,为患者举办科普讲座,希望能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们。当患者感激的将洁白的哈达披在她的身上,口中喊着感谢曼巴(藏语医生)时,流云觉得什么高原反应、生活不便都是过眼云烟,这一年的时间值得了。
一年的时间很快,过了而立之年的谭小溪在大洋彼岸积极申请下一步的Fellowtrainingprogram,国内的司马流云则满载着荣誉回到西京医科大学。由于她的出色表现,医院、学校和市里的荣誉接踵而来,她也很忙,临床工作、科研工作还包括各种公益宣讲活动等等。在她们共同32岁这一年,谭小溪终于如愿以偿回到Presbyterian,开始心内科Fellow培训计划,而司马流云破格晋升了副主任医师,副教授,她终于实现了自己的豪言壮语,成为了西京医科大学最年轻的副教授,准备第二年开始带研究生了。
但是,家庭的冷战并没有结束,她和凌峰之间似乎已经无话可说。最近终于得到了一些空闲的她准备早回家和凌峰好好谈一谈,她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子准备上楼,突然看到凌峰的车停在那边,就走了过去。车里有两个人正在热情拥吻,一个是与她久不交谈的丈夫凌峰,另一个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姑娘。司马流云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她全身的血液都已经停滞了。自从她从西藏回来,人们看她的眼光总是怪怪的,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不是没有感觉,但是习惯于十几年感情的她选择了假装不知、假装不见。车中的女孩似乎先注意到车外冰冷的目光,她看到站在车前的流云,惊慌的推开凌峰,凌峰看到流云,先是有点不知所措,然后又有些释然。流云转身离开,她的教养让她不可能象泼妇那样大闹一番。凌峰并没有追过来。
流云回到房间,反锁上门,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潮水,她在黑暗中低泣着,想要将这些年的不快与隐忍发泄出来。她听到凌峰在外边敲门,她没有回应,一会就听到凌峰出去了。一夜未眠的流云一大早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在餐桌上放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回到自己在医院附近的小房子,然后梳洗打扮照常上班。
凌副院长与司马主任儿女离婚的消息如同滴入油锅中的水,一下子就炸开了,流云白天无视于人们探问的眼神,依然风风火火,不接受雯雯他们和父母的关切。凌峰很快从医院离职回到母亲公司,就如他和飞扬一起喝醉时说的,司马流云是他留在医院唯一的理由,现在这个理由也不存在了。他也没有和车中热吻的姑娘在一起,但是雄厚的家底让上门说媒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小溪从雯雯那里知道流云离婚的消息,邀她视频聊天,流云按断了她的视频请求,回了一条信息“我没事,还死不了,现在正在忙着开会和课题申报。你看,我终于成了西京医科大学最年轻的副教授。”小溪看着这条消息,心里明白她这是在苦苦撑着,就如那时失去王凯的自己一般,没有人可以帮助她渡过这伤痛,只有她自己能解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