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宝应聘完走出大厦,门外的阳光照耀灿烂。三月底的天气,春寒料峭,她紧紧身上外套,看着两个身着西装的年轻男子推门走进去,脚下没走两步手机上“叮铃”一声收到一条短信息。
“虞技宝你好!我是负责面试的张经理。很高兴通知你应聘的咨询顾问岗位一职,公司经综合考虑决定录用。请于4月1日(后天)上午八点半准时来公司报到,不要迟到。收到请回复,谢谢。”
看了两遍确定自己被录取后,她没有着急回复。坐十二站公交车回到家,虞母正在院子里修抹平整的水台子上清洗韭菜,淘菜的水流了一地,在脚边形成一个扁形圆圈。两只脚踩在黑色泛绿的大青砖上,只听嘴巴里嘟嘟囔囔的说:“哎吆!又堵了!你爸爸不掏就就不会有人管!”
技宝感觉妈妈很神奇:她实在是对这个院子太熟悉了,以至于不用回头就知道进门的是自己家人。
能够光明正大进到这家院子里的人除了虞家还另有两户。其中的一户由三个“大老爷们儿”组成,这是虞母对他们的统一称呼,三人在同一处工地干活,挤在一间二十平的屋子里睡大通铺,一个月只交300块房租。另外一户是两个外地来的小年轻,结了婚的,听口音像是南边川渝那一带人。如今,只有小丈夫还住在这里。
虞母盯着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她的心思活泛许久了,闺女去年一整年并没有在家里住几天,如今儿子也搬去新校区,回家的次数有限。如此一来,东房放置着就太可惜了,今天闺女回来的早,她得找个机会说道说道。
“技宝,把韭菜拿屋里去,控控水。”虞母直起腰,手里端着菜篓子,篓子里的水珠吧嗒吧嗒往下滴,滴进地上的污水圈圈里混成一片。
技宝忙接过菜篓。“技刚今天回来么?”她一进门就看到屋门口的桌台子上放着一大块五花肉,韭菜猪肉馅的水饺是虞家四口聚在一起时的晚饭标志。
虞母蹲下身子拉扯着下水管道里的铁丝,从里面拽出好大一绺黑头发,头发里夹杂着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的食物残渣。她“嗯”了一声,把杂物甩到右侧墙角边,气呼呼的说:“瞧!熏死人了!谁的头发这么长,一定是那小媳妇把洗头水往这里面倒了!说了多少遍,乱七八糟的东西倒去厕所,就是不听呐。堵住了下水道没人管啦!熏死人!”
技宝听妈妈抱怨着,不答一言。头发是谁的不知道,毕竟那小媳妇离开了好几个月,而下水道昨天用时还通畅的很。何况院子里的这个水龙头主要就是给另外两户用的。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非要在这根水龙头前用水。
这座高楼大厦环饲下的村庄,属于名副其实的待改造棚户区之一,安置房就选建在村子对面西南角那块地皮上。技宝在余苌南路行走时常常能看见几台塔吊的大臂悬在空中作业,渣土车、罐车轰隆隆排队驶过来驶过去,建设工作热火朝天,听说年底交房。她心里犯嘀咕,地基才刚建好不久,年底真的能搬进去?这事儿悬。她对此持怀疑态度,可父母深信不疑,年后她没有再回w市,工作了一年的城市,她并没有太多留恋,人在哪里工作都可以,只是……想独处的愿望很强烈。
水费本来按照人头缴纳,每季度会有工作人员挨家挨户进院儿收费,一个人只需要交30元就可以使用三个月的自来水,不限量。妈妈对这种缴纳制度不满意,又为三个大老爷们抱屈,说是他们三个光棍汉用不了那么多的水。那小丈夫经常红绿两个塑料大水桶来回接水,水龙头始终不关闭,一趟又一趟把水拎进屋里去……有时候虞母会站在屋门口看着小年轻接水,技宝这时总会把妈妈拉进屋,她告诉妈妈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大家都交了水费,使用多少是个人的权利。”虞母也不反驳,过不了多久她还是会站在门口看。
现在虞母从青砖头上迈下来,手里端着一盆子清水。母女两个一前一后进了屋,技宝机械的把包水饺的那一套工具找出来摆好,她有些心不在焉,手机里那条短信一时也没了说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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