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六年,十月。
来到正堂,郑森见到了神色不善的郑彩三兄弟,向他投来担忧目光的郑芝豹,还有不动声色的郑芝鹏郑芝鳌郑芝兰等人。
“父亲,诸位叔伯。”
“嗯,今日叫你来可知何事?”
郑芝兰的声音悠长,郑森从这拉长的语调中听出了他的意思,面色一怯,拱手回道:“森,森不知...”
他的脸上带着讪讪之色,身形局促,说话还磕磕绊绊的,落在郑彩眼中让他心中大喜,郑芝豹等人见了则是暗自唏嘘,唯有郑芝龙眼中闪过一抹欣赏。
这小子,当真有几分我当年的风采!
瞧见郑森这般无能,郑彩忍不住想笑,还派人去台湾找金矿,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自己也抓不到郑森的把柄,偏偏这小子年轻气盛,不知死活朝郑芝龙头上撞,这不是把刀送到手上?想不动手都难了。
他看了看郑芝龙,得到对方的眼神示意后,按捺着脸上的笑意正襟危坐起来。
“郑森,我来告诉你,你违背长辈之意,多次作出有辱门庭之事,视家法国法于无物,本该...”
“念在你尚且年轻,犯错也是难免,但你借妈祖口云云诸事,还坚信不疑,今日叫你来就是让你清醒清醒,你派施家小子去了台湾可是?好,既然你说台湾有金矿,那昨日送到府上的可是施琅的人?信上说了什么?可有金矿?”
郑彩连番逼问,态度咄咄逼人将郑森说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不能言语,到这会儿郑彩才如斗胜了的公鸡一样,趾高气昂,接着用一副长辈的姿态大度的表示。
“若是真有金矿,家族事物你大可学习管理,那金矿也归你,我们这些叔伯也不会再对你指手画脚,免得人说我们对石斋先生的弟子不尊重。”
“可若没有金矿,不是你彩叔我对你不满,你既享受家族带来的荣誉财富,就应当注意自己的分寸,别给郑家抹黑,这是大兄的意思,今后你便老实的读书,家里的事情有我们帮衬着大兄,不会出岔子的。”
说话间,郑彩朝郑芝龙拱了拱手,表明他这个出身高浦郑氏的“外人”并不是在越俎代庖,而是一切唯郑芝龙马首是鞍,要怨就怨郑芝龙。
果然,郑森听完这话,眼神复杂的瞥了郑芝龙一眼,郑彩见到这里,心中甚是得意。
黄口小儿,安敢与我相斗?老子在船上杀人的时候,你这娃娃还在日本吃奶呢!
“父亲!”
“好了,郑彩说得对,我就是这意思,真有金矿那就说明妈祖显灵,别说家里的事情你可参与,今后开发台湾的金矿,郑彩芝豹芝兰你这些叔伯们,难道还能空手干看着?不得给你帮衬着弄好台湾?”
“是不是?”
郑芝龙面带威严,喝止住了郑森,转头吹捧起郑彩等人来:“你这些叔伯们,可比你爹我有钱,真找着了金矿,找我没用,全得指望他们。”
郑彩微微一愣,这?
“是!郑森,你若真找着了金矿,我与你彩叔几个,绝对倾囊相助,为你保驾护航!”
郑森还没琢磨明白郑芝龙这话的意思呢,就被一旁暴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一看竟是郑芝豹,这厮又犯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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