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虎是福全人,十年前他跟着父亲来到台湾,坐的是商船,在最底层的跟压箱底的石头待在一起,一旦船只触礁进水他们绝没有时间逃离,只有死路一条。
好在妈祖保佑,虽然一路忍饥挨饿还要时刻提心吊胆,但最终总算来了台湾。
上了岸才知道,这里是红毛人的地盘,在码头先是被红毛人的大兵盘问了一番,向他们父子二人索贿,最后磨了半天见王二虎父子实在是穷得叮当响只剩身上两块布遮羞,这才放过他们。
之后的日子古井无波,十年时间,王二虎和他爹彻底融入了赤嵌的汉人村社,父子二人辛苦十年在村子周围开垦出了十亩田地,还盖了两间木屋。
地呢,是六亩种水稻三亩种甘蔗,剩下一亩种剑麻红薯这些东西,除了辛苦耕种外,农闲时候他们也会到码头上给人打零工扛大包赚些外快,至于跑吕宋、南洋那些地方虽说是利润高,但王二虎一想起当年坐船来台湾,就心生恐惧。
和其他闽南汉子不同,王二虎畏惧出海,寻常近海捕鱼划船倒还好,但是一到远洋他就怕得不行。
王二虎常常自责,如果他能有胆子跑一趟南洋的船,兴许现在就能攒钱娶上媳妇了。
是的,这些年他们父子二人攒下了十几两银子,如果是在福建老家,这些钱是足够娶媳妇的了,但这是台湾。
没几个女人愿意冒险渡海来台湾嫁给他们,出海风险大不说,台湾水土以及岛上土人的凶狠,福建那边可是传的很凶的,再加上背井离乡让人难以割舍,所以王二虎在台湾要想娶一个媳妇,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最离谱的是,来台湾打拼的男人太多,为了娶到媳妇,这些人互相之间还会抬价,现在台湾要娶一个福建老婆,没有三十两银子基本免谈。
毕竟光是渡海来台湾就不是一笔小钱,两边再打点一下啥的,就得花上好几两银子了。
闹到现在,王二虎十九岁的年纪,还是个单身汉,整日最大的乐趣就是跟村里的寡妇聊上几句,那寡妇跟着丈夫来的,去年丈夫被山里的生番射死了,至今还未再嫁,周遭男人望眼欲穿,却有大半被其所要彩礼吓退。
“一个寡妇,竟要六十六两银子的彩礼!”
“虎子,咱不娶,有的是黄花大闺女!”
想起老爹憋着气说的话,王二虎叹了口气,这价钱,确实太高了,如果说二三十两银子,他凑一凑还能有个念想。
不过人家也不是白要的,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六七岁的半大小子,要不了几年就能长成大人儿,到时候给家里帮衬,家业兴旺还不是眨眨眼的事儿?
更何况,这寡妇一手纺线的好活计,挣得银子不比男人少,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她的手艺?
敢要这么多银子,也不是平白无故的。
“这次去鸡笼,一定得挣上娶媳妇的银子才行!阿爹年纪大了,再娶不上媳妇...”
王二虎蜷缩着身子,心里念叨着。
“咕隆!”
船被一阵海浪拍的倾斜了一下,船上的王二虎身子紧绷,撑着自己稳稳当当。
身边鼾声依旧,夜深了,该睡了。
他这样想着,压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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