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带回一位王爷。
村子里的人跟看西洋景儿似的,便不敢直眉瞪眼的盯着看,也总探头探脑的往这边儿瞄,尤其年轻的女孩子们,更是好奇,不住的盯着陶陶的衣裳,鞋子,就连她辫子上的头绳都不放过,瞧着就彼此交头接耳的咬耳朵,一张张小脸都是羡慕。
看着她们,陶陶总会忍不住想起陶二妮,如果当年没有发水,或者水灾不大,二妮一家四口没逃去京城,就在这个桃花源一般的陶家坞里过日子,或许也跟这些女孩子一样天真朴实,带着外面的世界的向往与好奇,然后嫁人生子,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了也是一种幸福。
陶二妮家的老宅子早已破败不堪,陶陶跟着老族长过来看了看,子萱倒是格外好奇,在院子里溜达了好几圈,看什么都新鲜,站在院子里的天井处抬头,天阴沉沉的要落雨了,灰色的天空映着老旧的房子,叫人莫名压抑,陶陶并未多停留,沾了沾就走了,老族长盛情相留,三爷的差事也办的差不多了,便在陶家坞住了下来,老族长执意腾出主院来,陶陶心里过意不去,三爷跟子萱倒是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陶陶暗暗叹息,这就是差别,自己从骨子里就是草根儿,跟这两位不能比。
晚上老族长在花园里摆了席款待三爷,陪席的都是陶家一族里挑出来的男丁,个个都是读书人,围着三爷一会儿作诗一会儿填词,一会儿吟诵几句文章,热闹非常,三爷今儿晚上也格外好脾气,仿佛忘了自己的身份,也跟这些人吃酒作诗颇有几分以文会友的意思。
子萱凑到陶陶耳边小声道:“你总说我们姚家人如何如何,你看看你们陶家族里的这些人,一个个什么嘴脸?”
陶陶:“男人这一辈子寒窗苦读,求得不就是功名利禄吗,如今明摆着捷径就在眼前,若还一味清高那就是傻知道不,搭上三爷可比金榜题名都有用的多。”
子萱点点头:“这倒是,前儿来给三爷磕头的那个扬州知府周胜,之前就是□□的奴才,后来外放当了个什么七品的芝麻官儿,这才几年都混上五品官儿了,要不是靠着三爷这个主子,能升的这么快吗,不过陶陶,你说你们这村子瞧着也不富啊,怎么出了这么多读书的。”
陶陶瞥了她一眼:“这就得说陶家的祖宗聪明有远见了,陶家坞有族学,不管家来穷不穷,只要姓陶都能入族学念书,这样读书种子代代不断,哪怕有一位出息的,整个陶氏一族里都跟着沾光。”
子萱:“所以老族长才这般讨好你,你看那些女孩子别说坐在席上了,都不能上前儿,可老族长对你却格外优待。”
陶陶:“他优待的又不是我。”
子萱笑了起来:“没有你,三爷才不会跑这犄角旮旯来,还跟这些人一起吃席,做梦呢。”
陶陶往旁边桌子瞟了一眼,心里也有些奇怪,虽说三爷自来不像七爷那样孤冷,也没说这么没架子的,这些陶家族里的人明显就是别有用心,但这位爷依然能做到平和亲切,若说是看在自己的面子这般,陶陶真不信,她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哪有这样大的面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虽说有些圆乎乎肉墩墩的可还是小脸儿,没大到这种程度吧。
想着问子萱:“你看我的脸是不是大了。”
子萱真的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是够大的,减肥吧,等以后成了胖墩七爷不要你怎么办。”
陶陶白了她一眼:“少说这些没用的,我是说你觉不觉的三爷今儿有些不对,和善过头了,不是喝多了吧。”
子萱抓了把瓜子搁在手里磕了一颗,吐了皮:“我可听说三爷是海量,千杯不醉的主儿,这点儿酒算什么,至于和善,三爷这是礼贤下士好不好,我都明白的事儿怎么你竟糊涂了。”
陶陶懒得搭理她,就算礼贤下士也没说跑陶家坞来的,陶家族里这些人,陶陶真没看出有什么大才,一个个趋炎附势,嘴里说的诗词歌赋,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搭上秦王这条青云之路,谋个一官半职,虽无可厚非,可读书人如此急功近利,又能有什么大出息,而且这些人若将来成了贪官,只怕自己也得跟着倒霉,不行回头得跟三爷说明白,他想提拔这些陶家族里的人是他的事儿,跟自己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