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得来的。杨丽丽脸一板,不再搭理他,闭目养神,弄得段少华颇不自在。
不知过了多久,李醒把迷迷糊糊地,正在打瞌睡的几人拍醒,兴奋地说:“快看,果子沟到了!”段少华清醒了一下头脑,努力回忆大脑中关于这一段路程的地图,竟然那么快,已经过了石河子,沙湾,乌苏,那些熟悉的地名一一在脑海中掠过。《新疆游记》专门记录过果子沟的夏日景色,可惜现在是冬季,见不到果子沟最美的景色。
312国道在山谷中曲折盘旋的延伸,山上是松树与嶙峋的怪石,再往上是皑皑的白雪。昨天晚上收拾完行李后,段少华专门到图书馆查阅了有关乌鲁木齐与伊犁之间这条必经之路的有关资料。
果子沟,又叫“塔勒奇达坂”,有“伊犁第一景”之称,谢彬路过果子沟时,在《新疆游记》中罕见地不惜笔墨,赞其“山水之奇,媲于桂林,崖石之怪,胜于雁岩”。1218年成吉思汗西征,命次子察合台台率军,凿石理道,刊木为桥,始成车道。果子沟自古就是中国通往中亚和欧洲的丝路北新道的咽喉,有“铁关”之称。以野果多而得名,每年的5月下旬到9月份,沟内峰峦耸峙、峡谷回转、松桦繁茂、果树丛生、野花竞放、飞瀑涌泉、风光秀丽,被清人祁韵士称为“奇绝仙境”,登上果子沟的任一座斜坡都可以看到林带和山脊漫无边际的层次。元宋时全真派真人邱处机应成吉思汗之邀进西域路经此地,曾赋诗:“金山东畔阴山西,千岩万壑横深溪。溪边乱石当道卧,古今不许通轮蹄。前年军兴二太子,修道架桥彻水溪。今年吾道欲西行,车马喧阗复经此。”又文“银山铁壁千马重,争头竞角夸清雄。日出下观沧海近,月明上与天河通。”果子沟的险奇和秀美,可见一斑。林则徐当年流放新疆,进入沟中,感叹“如入万花谷中”。
他把这些关于果子沟的知识讲给三个人听,几个人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虽然李醒是地道的伊犁人,杨丽丽家里藏书万卷,又都是学中文的,但是听到这么全面的介绍,还是第一次,不由得有耳目一新之感。李醒说:“干脆以后我们成立个旅行社,有解说员又有翻译,又能赚钱又能游玩,岂不快哉!”其他人都说好,一时车内气氛活跃起来。
还没有高兴几分钟,车停了下来,几个人以为临时停车,并不以为意。然而半小时过去了,车不但没开,而且熄了火,车内温度立即急速下降。李醒急忙走到司机跟前,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司机见惯不怪地说,前面塌方了,等着吧,过一小时咱们再想办法。
李醒回到座位前,把情况和大家一说,都有点急了,这样等下去,受罪不说,把每个人的计划都打乱了。李醒说,这种情况在果子沟的冬季经常发生,车辆有时候要堵一两天。但是司机也有办法,运气好的话如果塌方的另一侧也有对向的班车,两辆车交换乘客,各自掉头原路返回即可。
过了一会,见同伴又冷又饿,自认为是主人的李醒坐不住了,又走到司机跟前,自告奋勇要到前方找车,司机想了想,叫助手过来,让他们一起去。段少华不放心,也跟着下了车。
一开车门,彻骨的寒气就扑面而来,几个人都是一哆嗦。天色已经暗下来,纷纷扬扬的雪花也来助兴,一会让人就成了“白毛大侠。”走了一公里多,到了塌方的地方,碘钨灯把现场照的一片雪亮,养路工人正在冒雪抢修,挖掘机在上下装运乱石,工人用铁锹,十字镐清理路面,现场忙碌而有序,尽管这样,仅仅只是开通了一个能过人的小路,一大堆从山上滚下的石块仍然倾覆在公路上,看样子这次塌方的体积不小。
李醒走上前去,问一个带工模样的人,对向是否有去伊犁去乌市的车,那人一听,大声说:“刚才对面有几个部队到伊犁探亲的解放军来问过了,急着回乌市归队,说是坐大巴来的,你去联系一下。”说完挥手让挖掘机让出一条道,放几个人过去。
三个人越过塌方区,走了几步,就看到了那辆大巴车,七八个穿便装,精干的小伙子正在车旁讨论着。李醒把来意一说,几个人喜出望外。司机一问对面车号,原来是伊宁市同一个运输公司的,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两辆车的旅客一听这样解决问题,自然都没有意见,扶老携幼,拿着各自的行李,步行走过塌方区,各自去上车。
意外地情况这时候出现了,杨丽丽刚走下自己乘坐的大巴车,忽然失声叫道:“呀,我的眼睛怎么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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