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什维克”老头爱搭不理的。幸亏他工作后仗着自己聪明的头脑及超出一般人的文字功底,博得了所在单位一把手的青睐,不但成了一把手的东床快婿,还被推荐上了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政府机关,在机关很快脱颖而出,给一位重要领导当了秘书。本来他可以在政坛叱咤风云一番,可惜他风流倜傥的老毛病犯了,与一位漂亮的独身女企业家搞在一起,弄得满城风雨;遭到了老丈人屡次到政府机关其所在部门口诛笔伐声讨的报复,背着“白眼狼”的名声,他灰溜溜地到一个清闲衙门坐起了冷板凳。
幸好老父亲那时已经过世,否则听到他如此不堪的消息,不知会气成啥样。女企业家倒是对他情有独钟,而且她自己的事业也越来越红火。叶正山感到自己在官场生涯到了头,于是下了海,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倒过服装,卖过玉石,倒过钢材批文,在女企业家的鼎力支持及自己的努力打拼下,挣到了人生第一桶金。他敏锐地看出由单位福利分房的历史即将结束,于是跻身房地产,在别人还在小打小闹时,他已经迅雷不及掩耳地巧用政策空白、部门管理漏洞、金融杠杆,打了几个高明的战役,奠定了自己在房地产业的地位。由于在房地产业他这种高学历的人凤毛麟角,所以自诩“文商”,心里瞧不起宋广仁这一类草莽英雄。没想到在自己最擅长最得意的文学领域被宋广仁之流嗤笑,他的愤怒如野草般在心里疯长。
他忽然想起那个河南人段德才。因为他,自己外甥鲁一波被抓了起来,得力干将范老六不得不跑路,如果不是自己运筹帷幄,早早就做了安排,估计也难逃干系。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出来段德才为了要工钱竟然从哈密追到了乌鲁木齐,找到劳动部门,又找了报社,还准备用拐棍与范老六拼命。当范老六气急败坏地向他汇报这一情况时,他差点往范老六那张接近扭曲的脸上扇一记耳光。
拖欠工钱加高利贷加伪善地推心置腹,时不时施舍点小恩小惠,是他对付段德才这样小包工头的不二法宝,从来没有失过手。工程顺利,他不动神色地将工钱结给这些人,还故作姿态,让范老六,张秃子减免高额利息;工程不顺利,则翻脸不认人,拖欠的工钱与高利贷抵销,一算账,倒是给他倒找钱。他内心轻蔑地看着工程完工后这些被玩弄于股掌之上,或感恩戴德或呼天抢地的小人物,,在心里得意地狂笑。
他承认对段德才玩得有点过火了。因为当时工程款被叶正华抽走去若羌买玉石,本来以为一个月资金就能回来,结果那批玉石看走了眼,血本无归,导致工地资金链断了,那是他近年少有的一次危机。没办法,才利诱段德才从张秃子那里借高利贷,不然如果叶正山亲自出面借高利贷,不会过夜,叶正华即将破产的负面消息将被传得满城风雨,这种消息对他而言是致命的,会产生连锁反应。危机结束后,他本来准备放段德才一马,但是没想到这个犟货如鬼附体般不依不饶地讨薪,并将他的这套把戏到处宣扬,闹上了报纸。虽然自己找关系摆平,媒体并没有对自己指名道姓地批评,但是圈内人凭工程位置等蛛丝马迹也会推断出有关幕后信息,这他感到自己颜面尽失,于是指示范老六教训一下段德才,没想到竟然闹出了人命。
他叹了口气,想到若羌县的玉石商人又人递过来话,说有一块上好的青白玉准备出手,问他是否有兴趣。顿时让他心痒痒起来,刚好他最近感到诸事不顺利,想出门解解闷,于是按了按铃,对进来的一个小弟模样的小伙子说:“把车准备好,明天跑趟长途,去若羌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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