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彼等自称扎萨克图汗部,东部是车臣汗部、中部是土谢图汗部,丁口都在万帐以上”
“孙秀荣与土谢图汗部一战,歼灭包括其本部在内的蒙古骑兵六七千,与车臣汗部一战,几乎将该部的精锐一扫而空,还俘获了其三子”
“此战过后,孙秀荣与两部会盟,结成了姻亲,接着便是南下一事,两位总兵已经说得很详细了,微臣不敢置喙”
“经商?”,皇帝冷哼了一声。
孙传庭额头上顿时有了细密的汗珠,孙传廓原本是大同的边军,去大板升城经商那是私自外逃的,严究起来也是大罪,估计皇上已经掌握了孙传廓的一切讯息。
“陛下,微臣所在的孙家,两百年前本是大明的世系百户,两百年后不断开枝散叶,孙传廓那一支实际上已经以大同为根基了,而微臣这一支一直守在代州”
他的意思也很明白,两家虽是同一个祖先,不过多年已经没有来往了,孙传廓的事情他丝毫不清楚。
“罢了”,没想到皇帝并没有并细究此事,他将目光投向温体仁。
“温大人,你说说吧”
温体仁站了起来,向皇帝施了一礼。
刚才他一直在琢磨皇帝的想法,孙传廓这事可大可小,不过眼下北境这一强援他肯定是不会放弃的,不过是要面子上好看些罢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陛下,有孙秀荣这么一个强援,实乃大明之福,大明之幸”
“其本是汉人,又在蛮夷之地长大,侥幸获得了权柄,以微臣看来,若是没有外援,必不能持久”
“哦?”,皇帝眼睛一亮,这一节他倒是没有考虑到。
“若是此人身份没有揭破倒罢了,按照孙传庭的说法,如今其部落之人都已经得知他是汉人之后,漠北以北,遍地腥膻,汉人寥寥,在种种机缘巧合下孙秀荣能突然崛起,得益于其一开始便面临像蒙古人这样的大敌,此时不管孙秀荣是何人,彼等肯定要精诚团结才能度过难关”
“如今局势大致稳定,按照黑、麻两位总兵的说法,其效仿中原体制设置官位,只是掌握了常备军及其附属部落,各部落酋长依旧大权在握,此其一”
“其二,漠北之地,纵观史籍,无非三类部落交替兴起,曰匈奴、曰靺鞨、曰突厥,孙秀荣所在的部落闻所未闻,想来偏隅于极北之地,人丁也不多,蒙古人、女真人一时不查,被他钻了空子,若是打起精神,小心应付,可就……”
皇帝打断了他,“你的意思是其兴也忽焉,其亡……”
“陛下明见万里,史籍斑斑,以微臣来看,其最多算是魏时的蠕蠕,唐时的黠噶斯,不可能持久,若是想要持久必须有强援,如今他四面树敌,唯有向大明称臣一途”
皇帝心头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了。
“那爱卿的意思?”
“陛下,其想讨要更大的官职,眼下正好有一个去处,前次北海卫是新设,如今不妨封他为奴儿干都司都督指挥使,奴儿干都司之地大部都在建奴掌控之中,若是其能将辖地全部恢复,建奴声势必定大减”
“其必定会全力以赴来对付孙秀荣,届时大明关宁一带的重压顿时为之一轻,朝廷可抽调重兵歼灭陕西的叛贼……”
“那虎墩兔憨呢?”
“陛下,建奴经此一败后,京畿北面的蒙古诸部恐怕又会离心离德,正是虎墩兔憨插手的时候,此时朝廷若是与其互市、交好,边境将无虞矣”
“你的意思是前几年给虎墩兔憨的银子照付?”
“不不不,陛下,前几年是朝廷形势危急,不得不如此行事,如今局势大变,双方互市、盟誓也就罢了,送银子一事自然不能再提了”
其实温体仁刚才还是想继续给虎墩兔憨送银子,让他们与建奴拼杀,没想到年轻的皇帝如今也是有些心高气傲起来,于是赶紧改了口风。
“好!既然如此,便封那孙秀荣为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使,挂宁北将军印,萌一子为锦衣卫千户,赦免孙传廓私自离开边军之罪”
“孙传庭”
孙传庭此时双腿有些不听使唤了,听到皇帝的呼唤赶紧又正了正身形。
“微臣在”
“你去宣府任兵备道,与孙秀荣联络一事由你全权负责,不过一切事宜,无论大小巨细都要与兵部、宣大洽商后方能进行,你可明白”
“微臣明白”
“黑云龙、麻登云”
两位前总兵赶紧又站了起来。
“你二人兵败被俘,种种形势,朕大概得知,念你两家世代宿将,免去丧师失地之罪,先在京城候旨,不日便有旨意下达”
皇帝在瞬间便下定了决心,这二日虽俗称骁将,熟知边事,不过在京畿战事中并未杀身成仁,不能不用,但不可重用。
果然,几日后,有关黑、麻两人的任命下来了。
黑云龙被调到了刚刚平定奢安之乱的贵州,麻登云去了甘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