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慕雪的时候已是深夜,我还沉浸在看电影时的思虑中,末班车上乘客稀少,车厢空荡荡的,显出死一般的沉寂。我倚靠在窗边的座位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飞快掠过的几点灯火,这些来不及目送的光明转瞬便遁入暗幕,我不得不继续思索以后的自己将何去何从,我周围的环境将出现何种变化。我无法准确把握自己所做这一切的对或错,即使知道也未必得以解脱,我所知的,只是自己在莫名其妙地一味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而已,倘若时间逆转,回到半年以前,纵使已对今后将要面对的种种困难有所觉悟,恐怕我依旧无法做出任何改变这一切的举动来。
对此我不存任何疑问。
然而我又不得不挣扎着,拼命想要以自己的意志活在现实之中,无时不感到自己在时间的缝隙里悲叹喘息,倏然逝去的岁月在我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对我冷嘲热讽,让我感到无能为力。能够与慕雪重修旧好,无不使我感到水落石出、如释重负,乐不可支,我喜欢慕雪,也许此前从未想过这会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即使在过去的相处中也曾因为她可爱且有趣而说过多次,并且有时候并非仅仅因为那样而为之,但自己却从未仔细深究过什么,然而当一个月来无法相见的空虚被相见后心里那莫大的欢喜所填满后,我不得不承认,那种只停留在喜欢或好感阶段的自己早就不存在了。
是的,我爱慕雪。这点恐怕在更早些的时候便已了然于心了,只不过自己长期回避做出结论而已。
问题在于即使是这样,我也无法将自己对梦楠所作过的承诺抛之九霄云外,就算那种承诺或许梦楠并未当真。更何况如今我仍然深爱着梦楠,尽管这种爱的方式已在某一过程中扭曲得不可名状,但我对梦楠的爱是毋庸置疑的,在我心里永远都有一块只存留有她气息的净土。
想罢这一切后,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很难理出头绪,倘若不能从中做出抉择,我今后将寸步难行,而且势必伤害更多的人。我所能做的,就是向卢姐写一封信,一封毫无保留,想要得到某种指明出路的信。
回到住处,我坐在地板上,就着床头柜的灯光写下开头“前思后想,我不能不向您写下这封信,这实在是封让我每写一个字都万分痛苦的信。”
写罢开头,我大致叙述了我与慕雪迄今为止的关系,以及到今天为止两人间所发生的种种事情。
我曾经爱过梦楠,并且如今依然深爱着她。然而摆在我面前的,是慕雪那潮水般汹涌而来的爱,她急切需要我的回应,我也无时不感到这股洪流必将主导我的去向,把我带向远方。是的,我们已经在相爱了,又有谁能够阻止的了呢?
可问题在于,我又总在左顾右盼,踌躇行进,对于梦楠所做的决定,我始终无法认同,也坚信自己可以遵守承诺,然而现在我又该遵守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承诺呢?对此我矛盾不已,心乱如麻。我并非在为自己开脱,因为在过去的岁月里,我自以为待人始终以诚为本,就算亏欠自己也不愿怠慢别人,时刻小心着不误伤任何人,然而时过境迁,不知从何时起,我自己反倒被抛入这迷宫般的境地中,使我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我只有寄望您给我指明一条出路,而且除您之外我也再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了。
我赶工似的,在当天凌晨便把信塞进附近的邮筒,然后焦急万分的等待着回信。
收到卢姐的来信是在此后第十一天。
梦楠不在后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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