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即便再过个几十几百年,恐怕也很难对谁付出真心。”我顿了顿,看看佘嫣道:“我说的,你明白?”
“一清二楚。”
“在他眼里,就算是花一番大力气得来的东西,也不见得会好好珍惜,更何况是如此不费吹灰之力而来的爱情。”
“嗯……”
“恐怕他根本都不曾正经想过何为爱情。”
“想必。”她赞同道。
“至今为止,和他睡过的女人不下百八十个,能记住名字的也不过尔尔。”
“这也知道!”
“那好,我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是多问一句。从今往后如果一切照旧,即使再像今天这样受伤你也不想放手?”
“不想。”她无奈地抿抿嘴唇,垂下眼睛,“我现在惟有等待。”
“罢罢,我多少能了解你那份心情,希望你最终得到幸福才好。”
“但愿……”
“我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了?”
“没有这回事吧……应该!”
“哎!也许你会让他改变也是说不定的事,恐怕这也会是这个世界上万千事中不可定的其中一件。”
“但愿如此!”她喟然而叹,把脸埋在五指间。
我起身收掉杯子,进厨房洗净,折回餐桌,看到佘嫣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双眼黯淡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再进去睡一会?”我轻拍她的肩膀。
“嗯。”她小声应着,缓缓放下抚面的手掌,若有所思地回房,我望着她的背影,竟感到不胜悲哀。
次日中午,空仁如约前来,佘嫣借厨房做了几个菜,于是三人一同吃了午餐。
“喂,江流,说点什么。”空仁往自己碗里夹西红柿,头也不抬,“你寒假没在家吧,一直打你电话都接不通。”
“是没在家。”
“去了哪儿?”
“家乡。”
空仁还想问点什么,可眼神一遇上佘嫣就马上没了焦点,搞不清楚在想什么。
“把昨天的事忘了吧!”他说。
“就当没发生!”他又补了一句。
短暂的沉默,气氛显得很尴尬。
“你可以,但我……做不到。”佘嫣的声音有些哽咽,几乎要哭出来。
“何必呢?你也知道,我同别的女孩睡觉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并没什么特别含义,对我来说,和女人睡觉与跟人握手是同一码事,那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只是潜在的需要罢了。”
“和我也是?”
“那不同,不是一码事,你和他们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儿?或者换句话说,我只是个摆设,可以放在台面上叫做‘女友’的东西?”
“你不该在江流面前说这些,尽管不可否认,我大多数时候做得有些过分,但我从没有把你想象成某种东西或别的什么东西的替代物。”空仁抹抹嘴说。
“那你就当着江流的面告诉我,你把我当成什么?”
“与别的任何女人都完全不同的人……在我眼里。”
“完全不同么?”
“当然。”
“可即使与她们都不同,你不也还是会以同样的方式令我伤心,让我受伤,一次又一次,不是么?”
“这和结果无关。”
“就是换句话说,反正你不爱任何人,包括我……”
“我从未说过那样的话,只是……”
“够了,我不要听你的那些解释。”佘嫣发起火来。
她发火的模样我前后只见过那么一次。
“你若是真想对我好,就不要再干那些伤人的事来,我什么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包括以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追究。”佘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
“那不是你所想象的……”
我猛地用胳膊捅捅空仁,我知道本性难移这句话是对什么人说的,如果再说下去,佘嫣必会因空仁不经大脑思考的话而伤得更深,于是我不假思索地打断他。
空仁只是用失神的目光望望我,半张的嘴好半天合不拢,一副受挫的模样,只是不再说下去。
“两个人再多点时间考虑考虑如何?如果还要继续现在的关系,就不要把事情复杂化,”我打了圆场,又看看空仁,“个人的价值观适时变通下,如果你是重视这份感情的话,其他的再怎样都可以放弃吧?”
“已经可以了,江流……该走了。”佘嫣缓缓起身,披上白色灯心绒外套,转身走到门口,回头微微一笑:“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真的已经可以。”然后下楼去。
空仁旋即离坐,跟出去,到门口又折回来,“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我本不想这样。”他道歉道。
“这句话已经有人帮你说过了,恐怕现在最想听你说这话的,应该是在下面等你的人,要是你认为她与众不同,至少做点什么让她觉得自己是的的确确与别人不同。”我又看了看空仁,他眼里掠过一丝疑惑。
我只好拍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做点什么,你说呢?”
“这有点难……说实话,我根本不知该做些什么。”
“别再伤她心了,她是个好女孩,除此之外,我再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好吧,走了。开学见!”他欠身穿好鞋子,踏着噔噔的步子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