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散了后,张奉随着众公卿一道出了崇德殿。
作为太医令,他自然是要返回自己的太医苑的,那里还有他的数百名医者。至于配合尚书卢植和三公,甄选贤才的事情,张奉人微言轻,想来也是等他们安排通知的。
不过,经过今日殿中事后,恐怕卢植、杨赐等人都不会将他当做寻常人来看。
往日张奉不显山露水,众人当然不会多关注他,即便他是张让的名义上的养子。而且双方本就没有利益纠葛,所以张奉也并不会引起大佬们注意。
只是从今天起,恐怕在皇宫或者洛阳城内,能够搅动时局的人中,张奉也要算作一位了。
手握张让与何皇后的资源,张奉其实并没有人们看上去那么弱小。说的更直白点,至少在眼下的洛阳城,张奉其实是权势最大的。
何进、何苗之辈,凭借何皇后的关系,尚且能官至显位。张奉这般机警、灵敏之辈,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杨赐、袁隗等人宦海沉浮多年,对一些事情自然看的更透彻些,所以,对于张奉的安排他们并没有多加置喙,都全权交给卢植去办。而卢植作为名震一时的大儒,大殿上又被张奉驳的无力反驳,此时也不想见到他。
于是,张奉虽然得了天子的任命,却依旧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从崇德殿一路往东,出了苍龙门对面就三公府,其余人则各自散去。大多数都是往北走,沿着大道返回永和里和步广里。
低头走在人群中,张奉忽然感觉到身旁有人,扭头看过,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曹操已经与自己并排走在一起。离开皇宫后,众郎官们也都自己走自己的,不再遵循什么仪制。所以,大多各自散乱开。
“今日朝堂上,医令的表现着实让曹某大为惊叹。”面上挂着微笑,曹操见张奉看了自己一眼,便自动开口与他攀谈起来。
“只是时局逼迫罢了,若是可以,奉倒是宁愿息事宁人,躲在太医苑内为众公卿们问诊治病,倒是自由舒心些。”
张奉这句话倒确实是他刚来时的真实想法,毕竟汉末这样的乱世,没有卓越的军事才能,或者行事心狠手辣,最后恐怕是很难有个好结局的。所以,当初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隐居山林,留下一条命再说其他。
可当曹操二人肆无忌惮的闯入他的家中,又若无其事的翻身离去的时候。张奉才有些明白,他现在的身份并不允许他选择安逸。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带上了宦党的烙印,注定会被党人轻视。除非他展现出自己的能力,震慑住这些人。
否则,到最后他还是会如同历史上,袁术冲进皇宫,如屠猪宰狗般的将他们杀掉。所以,既然不能选择息事宁人,那不如就放手一搏。
“医令倒是看的洒脱。”微笑附和,以曹操识人的眼光,他却是早已看出张奉不可估量的前景,“不过,说到底,张君这次能够同三公及卢尚书一同做事,想来定会收获很多。”
“那就承孟德吉言!”朝曹操拱手,张奉也不遮掩,道:“孟德回去后好生调养身体,先前之事你我各自孟浪,就算一笔勾销了!”
行到永和里的巷口,张奉与曹操拱手作别时说道。闻言,曹操神情先是微怔,张奉竟坦荡承认了诓骗事,遂仰头朗笑着拱手告辞,“如张君所言,以后你我依旧是朋友!”
“告辞!”再次互相揖礼后,便各自散开离去了。
瞧着张奉淡然离去的身影,曹操心下也是感慨良多,与张奉接触的越多,他就越发现,张奉身上有股洒脱劲,行事谋略却也磊落。其实一直以来,曹操都认为一个人若想成功,坦荡与洒脱是必不可少的。
抬头看了看洛阳的天,曹操感慨着自顾往回走。
而此时,走到家门口的张奉看着门前的人,却停住了脚步。
“桓君,散朝后不回府上,却在我府门前等候,可是有何事情要与我说?”面带微笑,张奉看着双手背负,默默凝眉矗立在不远处的桓典说道。
桓典这时自然也瞧见了他,眸光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了番张奉,桓典仿佛在重新审视他。良久,桓典才点头出声,“不错,是有些问题想要向张医令询问。”
“若桓君不弃,不如入府上一坐,你我细谈如何?”瞧着桓典的样子,张奉隐约猜到了他想问的问题。毕竟,桓典自幼读诗书,也算是聪慧有见识的人,到这个时候,他肯定会对廷议上整件事的巧合产生怀疑。
稍微思量了一下,桓典还是点了点头,随着张奉一同走进了府里。
说实话,其实张奉还是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