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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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晚睡我房间，我们俩睡一间。”

    “恩。”怀想再次点头。

    席子钺回了房里。片刻后，怀念跟怀想一道进了房。

    “姐，你为什么不跟姐夫睡一起？”怀想莫名的问。

    “他以后不是你姐夫了。”怀念淡淡道，“我跟他分手了。”

    “什么？”怀想惊坐起。

    怀念看着她，眼神认真语气温软的说：“咱们家没有任何背景关系，没有本钱任性。这一次我恰好遇到老同学，下一次不一定会这么好运。我生气是为你担心。如果我来不及帮你怎么办？如果以后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怎么办？”

    怀想抱着怀念的胳膊，脑袋抵在她肩上，低声道：“姐，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了……”

    “想想，我不是嫌你麻烦。是你姐姐能力有限，不一定每次都能替你善后。”

    “我知道了……对不起……我口不择言，你别跟我计较……”

    “我们是姐妹，我跟你计较什么。睡吧，明天送你去机场。”

    怀念关了灯，姐妹两躺在一个被窝里，怀想抱着怀念的胳膊。小时候他们俩共一个房间，每晚就这么依偎在一起睡觉。怀想胆小，睡觉要抱着东西，就总抱着她姐。

    怀念定了闹钟，第二天天没亮就把怀想从床上叫起来，洗漱一番后，送她去机场。

    为了让怀想赶回去过除夕夜，怀念买了早上七点的机票。

    两人起床时五点不到，怀念怕影响儿子睡觉，动作轻手轻脚的。

    等待安检时，怀想问怀念，“你跟姐夫吵架，还要一个人留下来过年吗？”

    “我留下来跟他没关系，公司事情多，来不及回去。”怀念又叮嘱一句，“回家别跟爸妈说我和他的事。”

    她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家面对她的父母。她做不到若无其事。

    “恩。”怀想乖巧的点头。

    送走怀想，怀念开车回家。

    过年赶着回家的人多，路上堵，等怀念回家时快八点了。

    家里的一大一小已经起来了，席思远坐在地毯上玩模型，席子钺在厨房里忙碌。

    “妈妈，你回来啦！”

    “宝贝，快来跟妈妈抱一个~~”怀念才进门，就忍不住跟儿子撒娇。

    席思远跑上前，将妈妈抱了个满怀。怀念朝那白嫩的脸蛋用力亲了几口。她的小情人，一晚上不见就如隔三秋。

    厨房里传来声响，怀念看过去，席思远说：“爸爸在做早餐。”

    怀念将信将疑的走进厨房，只见席子钺带着围裙，像模像样的打了个鸡蛋，往平底锅上倒。

    他动作娴熟又优雅，煎好了三个鸡蛋，开始煮面条。

    怀念倚在门框处看他。

    男人的背影很有观赏价值，身量修长，肩膀宽阔，腰身窄紧，臀部结实翘挺，往下是一双大长腿。

    极有男性味道的身材，搭配上围裙，又别有一种居家的温情。

    如果不是这些变故，她一定会忍不住走上前，将他紧紧抱住，贪恋的嗅着他的气息，满心幸福。

    可现在，她心情很复杂，那滋味一言难尽。

    在他似要转身时，她迅速离开了厨房。

    一家三口坐在桌旁吃鸡蛋面。席子钺做的东西简单，但口感很好。小家伙将一碗面连带汤都喝完了。

    怀念在心里想着今天怎么陪她的宝贝儿子过除夕，席子钺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听着那边说话，应了几声。

    怀念有种不妙的预感，果然，席子钺放下电话说：“瓜皮爷爷催我们回家吃团圆饭。”

    怀念低头，挑动着碗里的面条，半晌应了一声，“那你们去呗。”

    “妈妈，我们一起回去！”席思远拉着妈妈的衣角说，“有很多好吃的哦！我还有好多玩具！我带妈妈一起玩！”

    “宝贝儿，妈妈不去。你跟爸爸回去吧。”她怎么能去参与席家的团圆饭。

    “妈妈，一起去嘛！宝贝儿想妈妈陪！别人都有妈妈，就我没有！”席思远撅着嘴巴道。

    席子钺在一旁没开口，坐等儿子把他妈搞定。

    “宝贝儿，妈妈公司里有事，等会儿就得赶过去，真的不能陪你回去。”怀念很坚定的拒绝了。

    “……”儿子都不管用，席子钺知道他不用开口了。

    吃过饭，又待了一会儿，席子钺再是不愿离开，也只能带着小家伙走了。

    怀念在门边给席思远换鞋时，席思远依依不舍道：“妈妈，我明天就过来看你。”小家伙也不想离开妈妈，但是每次过年都得跟爷爷他们一起吃团圆饭，这是规矩。

    “恩。”怀念站起身，目送他们俩离去，关上门。

    怀念去厨房洗碗，把洗过的碗又认真的洗一遍，把流理台和厨具擦的干干净净。接着开始大扫除，把家里每个角落都认真清扫。

    等她把这一切做完，这一天还很漫长，还剩下很多时间。

    她决定出去逛街，在家里多囤点货，下次小家伙来的时候，可以给他弄各种好吃的。

    怀念背上包出门，为了消磨时间，她去了市中心的商圈。

    下了车，在步行街迈步。街上人来人往，节日气氛浓厚。但大多是一对男女或者一家人，很少有像她这样一个人。路上相遇的熟人都在互相打招呼说新年好新年好。外放的音响里是天王的《恭喜发财》，空气中弥漫着一片喜气洋洋。

    她进了肯德基，随便点了几样东西，坐在窗边慢慢的吃着。

    吃完后时间还早，她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电影。

    很热闹的贺岁片，她全程面无表情看完。黑暗中，谁也看不到谁，只有电影里热闹的一群人。至少，她可以暂时忘了孤单的自己。

    出了电影院，一阵冷风吹来，怀念将外套的领子拉到顶。

    她去果饮店里买热饮，站在点单台选了一杯紫米露。店里一首歌刚放完，下一首响起了熟悉的旋律。范范温柔的声音响起，“我常在想应该再也找不到，任何人像你对我那么好，好到我家人也被你照料，我的朋友还为你撑腰……”

    怀念僵立原地。

    求婚的那一晚重回脑海，那个独属于她的浪漫世界……

    他给她梦境般华丽盛大的一切，给她全世界的星光璀璨……

    店员将做好的饮品递给她，“美女？……美女？”

    接连叫了几声，怀念才怔怔的反应过来。

    “你是我最重要的决定，我愿意每天在你身边苏醒……你是我最重要的决定，我愿意打破对未知的恐惧……就算流泪也能放晴将心比心，因为幸福没有捷径只有经营……”

    怀念抬起手，把饮料接了过来，转身走开。

    她走了很长一段路，饮料一直拿在手里没喝，走到广场中央的喷泉前，去路被挡住，她无措的停住步，蹲下身，突然就哭了起来。

    她不想这样……她讨厌这种孤单的感觉……

    她没有这么潇洒……她心里很难受……

    她在很认真很努力的生活，为什么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不妥协，就会被抛弃……

    被家人抛弃……被爱人抛弃……

    就连她用命生下来的儿子，她都得不到……

    什么都操控在他手里……她的灾难，她的痛苦，她的儿子……还有她的心……

    女人蹲在喷泉前泣不成声，蜷缩的身体在发抖。

    路过的人都能听到哭声，也能看到那抹孱弱的身影。

    但也只是看看，心里感叹着，大过年的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哭的这么伤心。感叹完，人也走远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人会因为你的哭声停下脚步，更不会有人对你的痛苦感同身受。你所承受的一切，只有自己扛着。

    怀念哭了许久，终于站起身，双眼通红，脸颊也是通红。

    她拿出纸巾擦去泪水，去超市买东西。

    怀念推着车子，在超市里慢慢的逛，以前只看果蔬区，现在是零食区和玩具区都仔仔细细的看。她挑了几样新玩具，又买了一些孩子喜欢吃的健康零食，接着去生鲜区。

    明天是大年初一，儿子说他过来，她要给他做最丰盛的大餐。

    怀念正在买虾时，听到熟悉的声音。

    “爸爸，我要喝可乐。”

    “宝宝，碳酸饮料不能喝哦，会造成体内钙流失。思远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吃营养健康的东西。”随即而来的是女人温柔哄劝的声音。

    怀念转过头，看到了那三人。席子钺，席思远，还有上次在晚宴上看到的那个女人，苏湉。

    “子钺，爸喜欢吃螃蟹吗？”女人站在他身旁问。

    “不方便。”

    “那我做什么好呢？”

    “随便。”

    “那怎么能随便，一年到头才有机会老人家做顿饭，我恨不得用上十八般武艺。”女人笑眯眯道，“可惜爸不能吃甜食，我最擅长的是甜点。今晚做翻糖蛋糕给你和小乖乖品尝。”

    女人弯下腰亲捏席思远的脸颊，“小乖乖，你喜欢什么，我都能给你做。”

    怀念看着那三人，体内血液像是流到尽头被堵住，找不到出口，她紧紧攥着推车的扶手，身体在微微发着颤。

    在血管就要爆裂之前，她从推车里拿起一个毛绒玩具，朝席子钺用力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