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宝座上正襟危坐,见一行侍卫带着着蓝隐进来了,问了句,“所谓何事?”
为首的侍卫一五一十地禀报,蓝秉光一点点地听完,眉头越皱越紧。
等到侍卫说完了话,他重重地拍了下宝座的扶手表达自己的愤怒,指着蓝隐道,“在蓝妍生辰当天以贺礼为幌子谋害她,蓝隐,你真是狠毒。我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之前你杀死她手下仙娥的事我不是没有听过传言,只是那事情发生在你宫中,我最终还是没有多问。这件事那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我岂能不管?”
蓝隐没有被蓝秉光发怒的样子吓住,她把裙摆略微往后扯了扯,屈膝跪下,随后拱手道,“父皇,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确实和刚刚侍卫所说的一样,但请父皇三思,若我真想害五姐,为何又第一个反应过来去搭救她?做了下毒的事又去救人,岂不是自相矛盾么?”
见蓝秉光没有立刻反驳的意思,蓝隐又说,“至于我杀五姐手下仙娥的事,是那仙娥出手伤我宫人在先、出言诋毁我在后。我承认杀死她这点是我做得过了些,可是父皇,若不是那百年间众人对我处处轻视践踏,我又怎么会用这种方式来反击?”
“再说回今日之事。我所赠与五姐的丹丸,也并非是......”
“父皇!”大殿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呼喊,竟是平时一向端庄自持的蓝釉神色焦急地跑了进来,她身后跟着好几个小仙娥,不过进到殿门处时,她摆手让她们站住了。
原本打算说出丹丸是蓝釉所赠的蓝隐这时候被打断了,她静默地偏过头看着蓝釉,眼里透露出几分鄙夷和不屑。她不知道蓝釉现在这么恰到好处地出现在这是不是为了恶人先告状——在她眼中,这件事的主谋应该就是蓝釉了。
可是蓝釉的行为却和蓝隐想象中不同,她跑到殿中央时便扑通一声跪下了,朝着蓝秉光的方向道,“父皇,请您不要误会阿隐,作为赠礼的丹丸原本是我交给她、让她赠与阿妍的。可我刚刚去和仙医一起查看了阿妍今日所食丹丸,那并不是我给阿隐的那一颗。父皇明鉴,这中间一定是有奸人换过了丹丸才使得阿妍中毒。虽然这样说很无力,但是父皇,我......我相信不是阿隐做的。”
蓝隐愣了愣,有点难以置信蓝釉这么急地跑来就是为了帮她说话。事情才刚发生了这么短的时间,她却已经在刚刚就把蓝釉从心里的信任名单上抹除了。如果不是蓝釉及时跑过来,她怕是已经供出了蓝釉是送自己丹丸的那个人。
猛然间,她耳边似乎又响起师父说的话。
——你太无情。
蓝隐抿了抿嘴,一时间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无情,这终究不是一个用来褒扬人的词汇,而她许多时候下意识的行为统统都指向了这个词。
她想,或许她真的本性无情。
师父说让她来仙界一趟希望她能改变这一点,可本性真的会随着刻意做出的行为而改变么?
坐在宝座上的蓝秉光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思量片刻后,他开了口,“那类珍贵丹丸几日之间是很难寻到的,况且这几日蓝隐都没有离开碧水阁,可以说,替换的人应该确实不会是她了。加上她先前所说——救阿妍的人,毕竟也是她。既如此,那蓝釉你便代为受罚吧,不是为父不信你,只是不管怎么说,丹丸是你送的,这中间究竟经过了谁的手,谁又能知呢?”
蓝釉朝着蓝秉光的方向磕了一个头,带着哭腔道,“是,蓝釉甘愿领罚。”
“嗯,那便......”
“等等!”一旁的蓝隐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了出来,高声打断了蓝秉光想做结论的话。
蓝秉光的目光从蓝釉身上移到了蓝隐身上,一旁跪着的蓝釉也带着两道泪痕微微转过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