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生杀一瞬的霸道意味。
“那,我说了啊”,季淳炀此刻就像一个扭扭捏捏的小媳妇,小声道,“那个,就陌河黄家的大小姐……那个,啊,奉我老爹的圣旨啊,我俩,今天刚开始处,处那啥……”
“处对象?”
北堂秀露出大大的笑脸,手指发出咳嘭的细微声响。
“对对对对,我也没办法嘛这不是……商业合作嘛……”
季淳炀挠着头,一脸羞赧,笑成小处男的模样:
“黄姐姐今晚说是要来我这儿过夜,这不再有半小时就十二点了嘛,等会还约她去坐午夜摩天轮呢,再然后,再然后,欸~”
“闭嘴!谁让你说然后了!”
北堂秀及时制止了将要出现的污言秽语,紧了紧拳头,还是没砸他脸上。
“刷拉——”
抽起先前被换下的衬衣,北堂秀紧了紧袖口,甩了下还未干透的漆黑额发。
“那我就祝君好运了~”
他招招手,大步向外走去,到了大门前又是一顿,深沉的声音遥遥传来,带着刺骨的阴寒。
“我觉得你已经是个会自己思考的成年人了,季淳炀,妃妃的事,你该有个定夺。”
末了,他还是忍不住将语气柔和下来,回头道:
“或许,妃妃根本就不在乎你什么时候会死在秽物口中……”
“说不定她愿意……”
“走!!!”
原本还一脸讪笑的季淳炀突然开始吼,歇斯底里,“你走啊——!”
冂——!
客厅传来实木与拳头相碰的巨大撞击声,隐约还有地板碎裂的细小声响。
“别管我,我心里有数……”季淳炀一下子脱力般瘫坐在椅子上,说着肯定的话,却忍不住摇了摇头。
“行吧……你心里有数。”
“我走了。”
北堂秀重复道,身影消失在暴雨中。
……
“呼——!”
那道瘦高的身影呆呆坐在无人的空旷客厅中,看着燃着的昏黄烛火,在一阵寒风中熄灭,飘散出缕缕青烟。
呵,可真大,连风刮进来都能有延迟……
脑海里恍过北堂秀那仅有两百平的独居小套房,想起那个叫源庭时雨的可爱女孩儿在看到北堂秀喝醉后,一脸惊慌地抱住他的场景……
好冷啊。
他抱紧了胳膊,心底升起一股拆房子的悸动。
不知何时手机铃声响起,在一阵发自心底的狂喜中拿起,却发现署名只是‘黄**’后,他随手将手机往雨幕中扔去……
啪嗒落地后,眼睁睁看着它被暴雨吞没。
“季淳炀!你他妈就是个傻逼!臭傻逼!!!”
……
看了眼时间,机械表的荧光指针无比趋近于顶端的Ⅻ,再过几分钟,才到晚上十二点。
北堂秀一路踢着一个在雨中无处安放的易拉罐,终于在踢到小区门口时,将它抛到垃圾桶中。
“球进啦……”
他自言自语道,表情夸张,却兴趣缺缺。
他想起了齐季的十五年,想起有天季淳炀喝醉了,抱着他喊:
“妃妃,我八岁时就喜欢上你了啊你知道吗……那年你被人欺负,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我恨不得打死那群混蛋!
“后来你给我贴创口贴,嘿,原先疼的地方凉丝丝的,你怕我胳膊被人家给打坏了,就蹲在那边哭……”
“我看见你哭得可真丑,嘿哟~丑到我心里去了……
“当时我就想啊,这么丑的姑娘,我要是不要,这辈子她还能跟谁啊,哈哈哈……”
“……”
呼——!
喜欢呵,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北堂秀撑着伞进了小区,停留在无人的林荫小路中央,听暴雨哭诉。
时间还早啊,阿庭还不让回去……
想着,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拖着莫名有些疲惫的身子,往小区人工湖心的亭子走去。
在走过九曲桥时,夜幕中撕裂出了一条巨大的惨白电网。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天边,雷霆百转千回,出现在了令人感到熟悉的方向。
白光一瞬照亮了整个黑夜,北堂秀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家所住的华鹤幢,仅六层高的楼顶上,一道纤细的身影,沐浴着漫天雷霆,宛若神魔现世。
“轰隆——!”
雷霆贯穿长空,
雨伞跌入湖中,
北堂秀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