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无赖撞破了两人的好事后,当场就扬言要将此事告知苏员外,那画师被吓的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祝妡儿倒是比他镇定,她将头上的翡翠簪子取下来交给他们,还承诺只要他们不把这件事传开,回府之后会再给他们一大笔银票。
三个人将那簪子在手里掂量了一番,同意了祝妡儿的请求,并约定十日后还在青月庙交付银票。
那天,祝妡儿一个人来到了那里,她手握着厚厚的一沓银票,心突突的跳个不停,这是她变卖了所有的首饰换来的,她希望这厚厚的一摞钱能挽回她最后一线生机。
不出一会儿功夫,三个男人也来了,他们数了数那一沓子银票,然后将它塞进贴身的口袋里。
“钱我给够了,希望你们也遵守承诺,不要把……把那件事说出去。”
“事情我们当然不会说,爷的嘴紧着呢,”为首的男人突然朝祝妡儿走去,将她逼退到一棵大树前面,然后死死的将祝妡儿锁在树干和自己的胳膊之间,“但是还有个要求,”他捏着她好看的下巴,“我们几个对小娘子垂涎已久了,你陪我们玩一次,保证以后不会再纠缠你和你的那位小情郎。”
祝妡儿哪里会再信他的鬼话,她朝那只手臂上咬了一口,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跑去,可是,她突然被人从身后给抱住了,三个男人喘着粗气将她拖进深山密林之中,紧紧地把那个娇小的身子压制在住,把她从心灵到身体彻底的摧毁掉了。
他们离开后祝妡儿一个人坐在山坡上,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甚至想到要从山上跳下来一死了之。可是,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双专注的眼睛,它看着自己,里面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对,我要找他,他一定愿意带我离开这里,把这里的一切都弃在脑后。想到这里她把身上残破的衣裙整理好,跑下山朝他的居所飞奔过去。
画师的家里大门紧闭,祝妡儿在木门上拍了半天,终于将旁边的邻居引了过来,“他几天前就已经走了,房子都抵给别人了。”听到这句话,祝妡儿的身体仿佛被掏空了,她的脑子疼的发麻,已经容不得再去思考其他事情,她就呆呆的坐在画师家前面的台阶上,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第二天早上,苏府的小厮们找到了仍然坐在台阶上发呆的祝妡儿,他们一反往常毕恭毕敬的模样,将她粗鲁的拽上轿子带回府中。
回到家里祝妡儿又看到了那三个噩梦般的身影,他们站在苏员外身后,眼睛滴溜溜的看向她。
原来这三个恶人怕祝妡儿把他们做的事情说出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来苏府里告了她一状,将她和画师在青月庙幽会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苏员外。祝妡儿是在画师家门口被找到的,再加上这三个人的口证,她和画师**的事情很容易就被坐实了。
她在大堂里跪下,规规矩矩的冲着苏员外磕了三个头,“是我对不起你,如今你把我打我一顿休了也好,把我送进大牢也好,我都不会多说一个字,我只求你不要再去为难他,毕竟这件事是我先主动的……”
苏员外把手里的杯子狠狠的摔倒地上,他生平头一遭感觉如此愤怒,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小妻子一颗心都在别的男人身上,还因为自己年迈松弛的身体。这种耻辱,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承受得住。
他走上前揪住她的头发,“你以为我会把你交到官府吗?你想得美,”他盯着那双自己曾经爱极了的眼睛,从牙缝中恶狠狠的挤出了三个字,“浸绿窟。”
“绿窟……”祝妡儿的心脏猛地抖了一下,她知道那个地方,她小时候曾经和母亲在那里看着一个女人被锁上铁链装进“猪笼”沉入潭水之中。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这种极刑现在已经极少使用,这个一向疼爱自己的丈夫怎么忍心让她受这种刑罚。
她一把抓住了苏员外的裤脚,“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
她的身体被狠狠的踢开了,苏员外厌恶的看着那张清丽的小脸,对旁边的仆役说道,“明日午时,白沐河南岸,让所有村民都过来,我苏家要清理门户。”
阳光照在祝妡儿的脸上,照得她睁不开眼睛,她身体被铁链绑的结结实实的,整个人被装在一只竹笼里面。
竹笼被挂在一根粗长的木棍上,两个壮汉一人一头抬着它朝前走,祝妡儿的身体随着他们的脚步一左一右的摇晃着,就像过年时被抬到集市上待宰杀的牲口一般。是啊,如今的她,又和那些牲口有什么区别的,唯一的不同就是它们不会如她这般,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全村的人都出来了,他们聚在白沐河边,将那潭子围得水泄不通。祝妡儿却仿佛听不到周遭的那些喧闹声了,她的眼睛在人群中穿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影子,可是她绝望了,那个男人真的走了,把她一个人留了下,来承受这世间最为残酷的狂风暴雨。
事到如今,你都不想来看我一眼吗,你……好狠……
周围的村民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祝妡儿感觉自己的身子猛地被甩了出去,随后,冰凉的潭水堵住了她的口鼻,钻进了她的身体,将她带入那万劫不复的黑暗之中。
乔乔趴在潭水边的大石头上,紧张地盯着水面,在离她十米远的地方,突然冒出了一个气泡,紧接着,更多的气泡冒了出来。伴随着“咕嘟”一声,一个小小的身子从潭底浮到水面上。
一凡还穿着今早乔乔给她换上的那套绿色的运动服,双目紧闭漂在这抹碧波之中,她的脸色苍白,身子却早已僵硬了。深红色的血顺着她的耳鼻口中一滴滴的流了下来,染红了她身旁的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