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说清。
“没想到。最后还是撞上了,实在太巧了。”
“这不是巧合,是因为我盯你很久了。莫小姐,你伪装的一点也不好,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其他人发现的。”云小琼的话让莫雯雯无地自容了,但是接下来的一句质问,更让莫雯雯惊惶不已——
“而且你真的确定,莲姐报复你只是因为当年你顶替了她的角色?你就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我——”莫雯雯的脸,印在灯红酒绿下看不出本色,但着实有那么一瞬间扳僵了五官:“我知道在这个圈子里混,要做到问心无愧不是任何人都能相信的。又不能扯着她跟你们当面对质是不是?
冯小姐,我不求你能站在我的角度考虑。只拜托你千万为我保守这个秘密。我……”
“你放心,我还没有朝阳群众那么高的觉悟。tk秀场这个舞台对我和我的几个艺人来说,十分重要。您出了事,我们也很为难是不是?”冯佳期正色回答,“但是莫小姐,我希望你明白,这终究是一条不归路。”
后来莫雯雯离开了,冯佳期像看过一场恐怖大片一样,半晌无法从膨胀的震惊里回过神来。
“佳姐,你相信莲姐会做这个么?”
冯佳期点点头,说相信。
否则,宋辞云不会让她离开的。很多话,即便不用说的那么明显,大家也心照不宣了。
“小琼,你也认识杨颂莲?”
“当然啊,她是跟我爸混了五年,以前也挺照顾我的。有时候还去看望奶奶。至于跟我爸有没有那种关系,呵呵,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后来我爸挺信任她的,场子里的大事小事都归她管。
不过——碰货这种事,我爸应该不会允许的。反正我不喜欢莫雯雯,说不定她言尽不实,故意诋毁莲姐呢。”
冯佳期觉得有点累,她不想猜了。
“小琼,你知道你哥去哪了么?”天都快亮了,夜如澜笙歌息息,人流渐少。冯佳期终于有点按耐不住了,她有种不安的错觉,随时随地都好像会再也见不到宋辞云一样。
然而云小琼该不该告诉她,其实宋辞云现在就在房顶天台呢?
“佳姐,你真的喜欢我哥么?”
看着云小琼十分认真的目光,冯佳期点点头,鼻子里哼了一声。
“可我觉得你……不是很喜欢他。”
“诶?”冯佳期心里凛然一抖,坐直了身子。
“我说真的,你可不要生气。你跟我哥在一起,一直若即若离,是因为担心他给不了你安定的生活。不是么?
可你想过他需要什么么?我觉得喜欢一个人,至少应该是相互的吧。如果你真的确定了对他的感情,今天就亲自走到天台上,去看看宋三爷真实的世界好么?
否则,我哥就算是真的受伤了,也不敢下来找你。他多可怜啊。”
冯佳期咬了咬唇,转向窗外。呀,下雨了呢……宋辞云上去,应该没带伞吧?
***
夜如澜楼顶天台,一片血腥,哀嚎遍野。
独眼贺带了18个人过来,一架直升机直接下放。刚落地就被扫了个精光。
两排狙击手站定。全往下三路打。宋辞云说,尽量不要伤人性命。
所以命硬的都能活下来。至于命根子硬不硬的,全凭造化了。
“先生,已经通知警方了,正在赶过来的路上。”阿泰挂了电话后,从宋辞云这边过来。
“救护车呢?”
“也叫了。”
“好,”宋辞云挑起一支烟含在口中,幽幽点燃,“把地上洗洗。这些都腿摆摆好,等下医生来了。别找不到谁是谁的。”
阿泰:“……是。”
接着,两把消防高压水龙头被人从天台两侧牵过来。一左一右开工!
一时间,如长龙吐珠,似庄禾灌溉。
宋辞云的态度很明确:有种过来揭瓦的,爷让你丫的没腿下楼。
走到哼哼唧唧的独眼贺面前,宋辞云定住神情看着他。
“这十八个人,砍云老六的时候,是不是个个都有份?”
“宋小三!你有种,有种你就弄死我!草!”独眼贺的双腿模糊在一片血肉中,依靠着两只手。在地上奋力推爬着。
“阿泰,”宋辞云抬起一只手,冲身旁的阿泰摊过去。
阿泰会意,赶紧把枪递上去。
“不是这个,盐。”宋辞云笑了笑,“你不是做了一下午菜么?我看到你随手把盐瓶塞口袋里了。”
“这个,么?”阿泰一拍西装,嘿!真有。
宋辞云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调味瓶,微笑着蹲下身去:“贺老兄,你知不知道,这盐巴比起酒精来,洒到伤口上哪个更疼?”
“你……你想干什么!”
“放心,我今天没有酒精。”宋辞云想起那天给冯佳期上药的时候,一不小心乌龙了。当时那酸爽,估计弄得她跟嗑药了似的。
“到底是谁让你们杀我父亲的,说不说?”
碰一声,宋辞云拔开瓶塞,雪白纯洁的粉末散发着恶魔的气息。
任凭这刀头舔血的硬汉横了一辈子,这会儿也由不得不怂!
“云老六吞了雄哥五十公斤的货!”
“放什么屁!我自己的爹什么为人我不清楚么!”宋辞云飞起一脚踹在那货脸上,登时把他踹得满脸启明星。
“真的……起初雄哥也奇怪,云老六从来不涉手这个的。但是半年前他突然放开了闸口,跟雄哥要了五十公斤。
没想到,中途被条子截了。云老六翻脸不认人,钱也不给还装糊涂。雄哥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才让我们动手的。”
“宋先生,”阿泰在身后轻轻对宋辞云耳语,“这不太可能吧。”
宋辞云当然知道这不可能,父亲留下的东西是他一手查抄清点的。
账对账,路对路,根本没有这所谓的五十公斤货款。
但是雄哥是什么人,宋辞云心里也有几分数。老江湖混一个狠,但也混一个义。他与云老六往日无怨今日无仇,若不是真惹毛了,不至于干出这么绝的事儿。
那么,最大的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是在借刀杀人。
“代替云老六去谈生意的,是谁?别告诉我是他本人。”
独眼贺摇头:“是生面孔,但是带着云老六的贴身信物。你们青云帮的斜塔令,你不会不认识吧!后来我们雄哥去谈判,好说好商量的,他也承认了!你这个杂种,还问个屁快送老子上医院!我的腿!”
宋辞云觉得,这人啊,就是应该多读点书,提高点素质。聊天就聊天呗,怎么还骂人呢!
于是,他笑眯眯地把一瓶盐都倒人家伤口上了。
这会儿警察已经到了,忙忙碌碌地处理现场。宋辞云的态度非常明确,有土匪坐着直升机从他家楼上下来,端着刀枪剑戟意图不轨。
于是他让自家的雇佣兵出来稍微切磋了一下。
“宋先生,这事你怎么看?”阿泰虽然肌肉发达,但头脑也不至于太简单,“六爷根本就不可能跟雄哥那种人打交道的,一定是有人挑拨离间,从中作梗。能拿到青云令的,也只有——”
“好了!闭嘴!”宋辞云打断他的话,“剩下的事,我会跟雄哥亲自交涉。你管好小琼,我们统一口径。就说爸是因为吞了别人的货,才——”
“你别开玩笑了行么!六爷是什么样的为人,就算你我相信,琼小姐也不会相信的。她从小到大,最敬重的人就是她父亲了。她不可能接受六爷死了还落得个这么窝囊的骂名。”这是阿泰第一次跟宋辞云这样正面争执。
“阿泰,你真的不需要太聪明。”宋辞云低了低头,“如果你真心为小琼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她才二十二岁,你真的希望她继续过这样的生活么?”
“我……先生,其实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没关系,我听你的就是。”
宋辞云拍了拍阿泰的肩膀,转身来到独眼贺那里。
医生已经就位了,正在帮他包扎止血。
负责现场指挥的警官说。不偏不巧,一共掉了十八块断肢。
一个人都没死也是上帝很保佑了。
可是宋辞云想:是冯佳期保佑才对。她不喜欢他杀人,他就不能杀。
“十八块?多好啊,真是天意。”
宋辞云并不想去回忆生父葬礼上那七拼八凑的遗容。他只是觉得,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从来都是很有宿命观的。
但这十八个人,可是独眼贺一手带起来的杀手部队。一夕之间,都能回去领保险了。
对这只大势已去的领头羊来说,其恨不共戴天,其愤挫骨扬灰。
于是独眼贺趁着宋辞云回身跟阿泰说话的机会,一把抓起医生正在裁纱布的手术剪。拼劲全身力气往他身上刺过去——
而与此同时,云小琼带着冯佳期一路上到天台。
冯佳期想:如果我们之间有一百步的距离,只要你向我走一步,剩下的九——
啊,呸呸呸!都什么时候了还矫情文艺腔!
我们之间只有五米远,宋辞云你不用急着往我身边走!尼玛你回头看看,有刀啊!
那一声血肉模糊响彻黎明,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戳穿了鼓膜。
“宋先生……”
在最危急的时刻,阿泰推身过去撞开了宋辞云,同时一拳揍飞了独眼贺的下巴。
压着深深插进腹部的剪刀柄。阿泰咬了咬牙,跪倒单膝:“你是说过……你不可以受伤的吧?我是保镖,这才是我该做的。以后……你最好给我记住了……”
咕咚一声,一米八九的大汉跟河马似的翻倒在血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