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的四个首领早就聚集于管亥的南大营中争论着应当如何行事,都昌城显然是攻不下了,那只有撤退一途,既然目标如此明确,怎还会争论不休?
争的当然是如何撤退——谁先退?谁断后?
谁都不傻,留下断后的面对刘晔的骑兵时,若刘晔打定主意要追击,那注定是十不存一,实力烟消云散!手中没兵了,等待这些首领的下场,那是不言而喻的!
“都别吵了!”
管亥沉着脸喝道,顿时让正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三位黄巾首领静了下来,论资历,论本事,管亥都是他们无法比拟的,先前他没插话,自然由得他们去争。现今喝止,显然是他已有了决断,再吵下去那也没了意义,他们便静听管亥说道:
“城池不可破,官军不能胜,确实只有撤退一途。大家所顾忌者,不过便是那刘晔的大约三千众骑兵罢了!你们不用再各自攻击指诋,都听某安排是否合理:邹帅损兵最多,便最先撤退;西门方帅位置特殊,离撤退之路最远,亦距刘晔大营最近,便先撤到吾这营中,然后再往东退;东门颜帅次之;某来断后便成!”
“管帅!”
连续三声次第响起,原本争论不休的三位黄巾首领皆是面色通红的站起身来,拱手作礼道:
“管帅所领部曲便是吾等青州兵勇中最强者,若是有个万一……”
“不错!此种情形便由我颜某断后,还需得管帅继续作为我青州军顶梁支柱,如此方能抵抗住各方势力之剿荡!”
“对,邹某虽然损兵折将,早从北门撤至管帅南营内,但收拢后亦有八千人马,便由某这不成气之人换得三位生机罢!”
能否同患难、三人所说是否出自真心?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很清楚一点——
管亥的近两万属下再强,也敌不过刘晔的三千精骑,若是他于此处被歼灭掉,便是他们三个此时逃了,那也是大势已去,只能苟延残喘罢了!
“不用多说!逢此危难时刻便应当机立断,否则反会延误机会!骑兵之战斗力,三位大帅便算是经过一番交战,知道些底细,却不知道他们强得不是破阵的爆发力以及杀伤力,而是一日百里的机动力!若不能阻延他们两日左右,则我等无一人能逃脱此难!”
这番铿锵有力的话语顿时让三位黄巾首领面面相觑,他们之前都没有见识过大量骑兵作战场景,更遑论指挥了,而且管亥的话还未说尽:
“不瞒各位,刘晔此人某却于中平元年打过交道!其为人多智,胆色过人,更敢于亲身历险!不怕三位笑话,管某便曾落在他之手上,只是因其信守诺言,故而能够得脱……他为何能成为幽州牧,个中细节某不能尽知。但仅凭他身居如此高位,竟然依旧亲自领兵前来便可知其本色未改。若是他真拿定主意要覆灭我等,凭着其人手断……”
最后,看着各自面上变色的三人,管亥摇摇头道:“故此,无论三位谁来断后,都不可能挡住刘晔半日功夫!若换管某小心应付,两日时光……或许能撑过罢!”
谁都能听出来,管亥提到刘晔时那种又是深恨,又是忌惮其中更是不乏无奈的叹息。
“这……”
管亥将话说得如此明白,他们三个各自对视一眼也都心下明了,盘算一番发现果真如其所说,只有管亥大队留下,这才有一线生机!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那便是他们三人一起留下结成联营,只教管亥一部撤退,如此绝对能够抵住刘晔大军数日。
然而人都是不死心的,或者是只看眼前……
逢得如此危难关头,只要能逃过一日,以后情势再坏那留待遇上时再作计较便是!他们此次围城本就没有多少粮草,现今更是眼见殆尽,若是再不立下决断,不用刘晔来攻,他们自己便要溃乱不存!
于是,在三人沉默中,管亥亲兵们恨得牙痒但又限于主子脾性不能相劝的情形下,争论消失了,有的只是商量如何细作协调,如何撤兵,途中如何相互掩护等等。
而管亥则是招来部曲心腹,吩咐他们准备重立大营,等三人趁夜次第撤去后,挡于要道之上。使刘晔骑兵若不破去他们,便得绕道许久方能追上先撤黄巾大军。
……
“黄巾撤兵了?”
三月二十四日凌晨,当已经睡下的刘晔被得到这个紧急信报的亲卫所叫起后,看完便立时招来心腹众将于中军帐中,原本还算静寂一片的军营中顿时一阵人马走动,火把将中军帐内外照着一片通明。
早在五日前,太史慈便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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