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甲箭砰地一声射裂了那块石头,巨大的力道竟然射进了石壁之中。
大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都说我搭弓射箭的功夫不错,说你肯定练过,否则不可能百发百中。我尴尬一笑,说几年前我们大学跟内蒙的一所学校搞联谊活动,当时参选的就是弓箭比赛,我当时还拿了一个二等奖。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我这都是练出来的。
田甜背靠着那块壁画岩石,一个人咯咯地笑着,她觉得我这个人虽然总是不靠谱,但还是潜力无限的。气氛有了点轻松,大家脸上洋溢着欢笑。只听一声巨石滚动,接着田甜发出一声惊呼,回头一看,田甜不见了影子,那块巨石从中间劈开一道口子,估计田甜掉到里面去了。
这个时候大家心里都祈祷,千万别是什么陷阱,古墓有一种是这样设计的,坑道里插满铁柱,人掉下去就是“对眼穿”。我也是心急如焚,光顾着胡吹瞎侃,要是田甜有个三长两短,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几个人凑近裂缝往下看,里面似乎不是很深,田甜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过了半晌才哇哇哭泣。我安慰说你别害怕,我这下去救你,摔傻了没有?
田甜哽咽说,你才摔傻了呢!我没事,就是屁股摔疼了。你快点救我,这里面好黑,我怕狼鬼咬我。
一听狼鬼,田教授急得不行,差点给我跪下了,说天宁你赶紧下去救人,我们给你拉绳子。
电筒的光亮刚好照在洞底,下面铺着很多干草,否则田甜即使摔不死,也得摔断胳膊和腿脚。我攀着绳子,脚面蹬着墙壁溜下去。外面看里面还有点光亮,里面看外面却是黑咕隆咚,脚跟还没站稳,田甜死死抱住我,一刻都不肯放开。我叹了口气说,丫头就这样还考古呢?我看你回家烤红薯得了。
田甜这丫头一听还来劲了,对着我的脚丫子一顿猛踩,说道,我就烤红薯,还烤你这样的熊掌!
我哭笑不得,说别闹了。上面的人担心我俩的安危,你拿着手电往上面晃三下,证明你我没事。
我拿出绳索绑在她身上,眼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摸索着。我忽然停下了手,对田甜很负责任说,丫头你的厉害我可是领教过,黑灯瞎火地你不能怪我。
田甜笑着说,你这点伎俩还考验我呢,我手里有手电呢,我照着你绑绳子。
我假装叹口气说,老人话说得好,你这叫顾头不顾腚。你照着我不打紧,你总不能摸着黑爬上去吧。
田甜咬着牙说,你甭吓我,我不怕。
我说那就好,下面狼鬼不可能有,老鼠和蛇都盘在洞壁上,你要是踩到了或者被咬了,你可不能说我没提醒你。
田甜吓得脸色煞白,还有蛇?
我说你这小儿科的没常识,蛇鼠一窝,有老鼠自然就有蛇。你听是不是“吱吱”老鼠叫?
田甜说不是老鼠叫,是你嘴里吱吱叫,我说你再仔细听,是不是吱吱叫。听了半天,她有点懵了,似乎听到老鼠的叫声,这其实就是心理暗示。她哀求说,你绑吧,我看着墙壁,你别乱摸就行。
我说行嘞,有你这句话就是圣旨。
我这人坏得要命,顺着她的腰前后摸着绳子,我嘴里憋住笑问东问西,田甜你这是腰吗?这么细。哎,这是肚子吧,你没吃饱饭吗?这两小肚子都饿扁了。绳头哪去了,我找不到头在哪……
田甜使劲憋着气不敢说话,我能感觉她的身子气得都在发抖。绳子终于绑好了,我还没说话呢,脸上就挨了一个大嘴巴子。我生气说,丫头你怎么过河拆桥还打人?我可以告你人身攻击。
田甜满脸惊讶说,打着你了?我刚才看你脸上有个虫子,不小心打着你了——疼不疼?我给你揉揉,我心疼死了。
我捂着脸半天说不上话来,这死丫头明显是在恶意报复,这么黑她能看见虫子?鬼才信呢。吃个哑巴亏只能藏肚里,谁叫我趁人之危吃人家豆腐呢。
田甜晃了三圈手电,上面开始准备拉绳子。田甜忽然指着我旁边说,那边有一个石门。
我顺着方向一看,果然是一座石门,上面盖着一层琉璃瓦,门钮是两个小狮子,一看就是墓葬设计的石门。我心中一动,这座石门恰好摆在这里,难道是墓葬的另一个入口?打定主意,我说咱俩先上去再说,别让大家等着急了。
田教授、田才和李佳珠将我们一一拉上来。我说这边有个墓葬的入口,应该是通往田才说的那个古墓。
田教授说这样更好,我们就不用冒风险经过百士坑,可以直接绕道后面偷袭金冠飞狐。
我看了一眼田才,他支支吾吾,面有难色。我只好挺身而出说道,无头鬼已经兑现诺言,而且救了田才一条性命。我们不能言而无信,我的建议是先烧了百士坑,然后我们折回来,从这个墓门进去。
田才咬了咬牙说道,我同意,鬼都能讲诚信,我们人不能被鬼看扁了,不能为了苟且偷生就忘了人生之本。
田甜和李佳珠看着我说,既然赖天宁决定火烧百士坑,我们大家就听你的。
田教授笑着说,儿子和女儿都倒向了你那边,我这个当父亲的没理由说不。出发吧,我们释放了那些冤魂,然后再打道回府,从这里直捣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