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题而感到无比好奇。
因此,刘宏一边说着:“速速呈上来!”
一边伸出肥大的右手快步走到何进身前,一把抢过奏折便看了起来,只看得朝中诸人面面相觑。
其书略言:
“祈陛下万千之福,臣伏龙亭侯、阳翟令郭斌再拜言:
臣本布衣,躬耕于阳翟,陛下不以臣卑鄙,简拔于草莽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臣不胜受恩感激,敢不鞠躬尽瘁,誓死效忠。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陛下明德。故收治流民,扩建城池,欲报陛下隆恩之万一也。”
只看得刘宏连连点头,郭斌的这一番表明决心,很是说到了他的心底:可不就是他刘宏慧眼识珠,将郭斌放到阳翟县令的位置上的吗?
“日前大皇子辨微服巡于阳翟,受一干江湖人士围攻一事,微臣难逃失察之罪。然,幸有袁本初指挥得法在前,王越及五百余羽林精锐殊死奋战于后,赖宗庙之灵、陛下盛德,天幸大皇子无恙。否则臣纵万死,亦难辞其咎。”
看到这里,刘宏心中很是熨帖,郭斌不仅丝毫不提自己的救援之功,反而将功劳都推到袁绍、王越,以及五百羽林军的身上,实在是大大的忠心!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自接大皇子车驾至于阳翟,斌已令得力部曲日夜宿卫,必不至再有意外。然臣听袁本初叙述,尝彻夜难眠,思索大皇子遇袭一事。据查,伏击大皇子之人,本于阳翟城外潜伏数日,待大皇子车架抵阳翟北数十里外方骤然发动。故微臣大胆揣测,此事绝非临时起意,而必是早有预谋。”刘宏心中一凛,继续往下看去。
“然,大皇子微服至阳翟一事,微臣亦是遇袭当日方才知晓,一干贼子如何能事先埋伏?故臣以为,禁宫之中,陛下左右,必有泄密者。”
写道这里,郭斌话题一转,闭口不在提刘辨遇刺一事。
“臣尝闻,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所谓‘获罪于天,无所祷也’。臣又闻:‘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所谓‘废德教而任刑罚。刑罚不中,则生邪气;邪气积于下,怨恶畜于上。上下不和,则阴阳缪盭(同‘缪戾’)而妖孽生。’此灾异所缘而起也。”
郭斌写了这么一大坨,只有一句话:“人的行为能感应上天,天亦能影响人事、预示灾祥。”这就是天人感应的学说了。
看到这里,刘宏心中一突:这个他一直不想面对的问题,终于被郭斌捅了出来。若他不能拿出个妥善的解决方案,那可真是将天也捅了个窟窿。即便刘宏宠信他,在这事上亦绝无商量的余地。
“今天下大旱,究其根本,在陛下久疾,而东宫虚悬,此天所以谴告人也。汉历既衰,当更受命。宜急改元易号,乃得延年益寿,太子立,灾异息矣。”
意思是现在的天下大旱,根本在皇帝刘宏长久患病而且太子未立,是上天用旱灾来警告世人。汉代的天命已经衰弱,应该通过改元来第二次接受天命,非但能延年益寿,立了太子,灾异也就自己停止了。
要说刘宏今年也就二十六岁,可他的身体确是已经被酒色掏空,否则也不至于三十三岁就一命呜呼了。至于说汉朝天命衰弱,应第二次接受天命,则不是郭斌的原创。当初王莽篡汉之前,就有人提出要改元来第二次接受天命的,而当时的天子汉哀帝竟真的信了,并改建平二年为太初元年。
“前汉之衰者,后汉之兴也;元始之初者,光武之始也。臣以为,宜以元始元年为公元一年,自此二岁、三岁、传至万岁,以彰光武遗德,显陛下功业也。兼可以之计算年龄,登录户籍,征召士兵,征收赋税,亦必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元始是西汉时汉平帝刘衎[kàn]的年号,共计5年,元始元年即公元一年。
汉哀帝于公元前1年8月15日病死后,王莽为便于弄权,不肯立年岁较长的君主。于9月17日迎立年仅9岁的刘衎为帝,即汉平帝,次年改元元始。亦是从此时起,王莽步步高升,在元始六年平帝病死后,王莽代天子朝政,称假皇帝,臣民则称王莽为摄皇帝,王莽自称”予”。改年号“摄政”。
郭斌在奏章中说元始之初,光武之始,实际上是指从元始元年开始,王莽逐渐总揽朝政,西汉王朝的覆灭进入倒计时,而东汉之兴却孕育其中。
“陛下宜多食多动,保养龙体。非唯陛下之故,亦天下亿兆臣民之愿也!臣郭斌再拜。”
光和六年十一月,太祖上书,请立大皇子辨为太子,并祈实行公元纪年。天子召众臣议之。
--《太祖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