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备了皮甲,有的人更是带着铜盔,因此箭矢的攻击对其影响较之普通鲜卑人要小得多。否则郭斌只需命人将进出山谷的两口堵住,让人以箭矢攻击便可,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
此时,骞曼所部在升龙谷北口外从容立定营寨,郭斌却也并未过分逼迫,只派遣张飞率领麾下最精锐的七百部曲去其营前骚扰一番。骞曼大军行军大半日,虽也是人困马乏,可汉家士兵更是奋战半日,虽因大胜而士气高昂,可体力的消耗较之鲜卑大军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况且,如今和连已死,鲜卑大军士气衰减,双方兵力又相仿佛,汉家士兵占据地利之便,该着急的是骞曼,郭斌又哪里会费尽心机地前去进攻?
当日夜中,双方阵前一片灯火,将谷口处照得亮如白昼,可是双方士兵却丝毫没有要大战的迹象。直到半夜,却见汉家营中山坡上飞出了一团团带着点点星火的物事,向鲜卑大营飞去。
负责放哨的鲜卑士兵们尚来不及击鼓警告,那一团团的黑色物事便径直越过其头顶,向鲜卑大营深处飞去。待过得片刻,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地响声打破了深夜中的宁静,骤然炸响的鞭炮,只将鲜卑大营搅得人马俱惊。
按说鲜卑大军立营时亦考虑过双方弓箭的射程,此处距离汉家大营三百多近四百步,已远在普通弓矢的射程之外,便是汉家军中备有硬弩,亦处于其射程之末,势难造成太大杀伤。汉人不是有句话吗?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者也。
可如今,昨日夜中曾出现的鞭炮竟又被投射进了鲜卑大营内,这如何能不让骞曼惊羞恼恨?待将白日里被隔在谷外,选择立寨地址的一个鲜卑酋首叫了过来,那酋首亦是满面无奈。原本立寨之时便已经超出了对方的弓箭射程,又因为和连单于生死不知,他方以进攻前突的态势在此立寨,可哪里想到汉军竟有办法从如此远距离之外投放了鞭炮过来?
而此时的汉军大营之中,苏双站在被加长加多了木梢的几台抛石机前,啧啧称奇,道:“主公大才,想不到此物射程竟如此及远,再加上这十几挂鞭炮,鲜卑大营之中怕是要乱了套了。”
苏双于商业虽有长才,可毕竟不通兵略,担任塞外三城主事之后,虽也耐着性子颇读了几部兵书,却不过是囫囵吞枣,像抛石机这种此时代的大杀器,自然是未曾见过的。
而郭斌自从见了这单梢的抛石机后,便动开了心思。戏志才不晓得前方的局势,这些抛石机不过是为了给郭斌防御鲜卑大军进攻谷口阵地之用,因此并未造的太过巨大。这种射程近的抛石机,在近距离的作战中堪称神器,只需在网兜之中盛以碎石块,抛射到天上再坠落到敌军阵中。虽极难致人死命,却可将敌军砸得头破血流,阵型散乱。
在许多人的意识中,战争便是要将敌军致死,可郭斌却晓得,在一场战斗中,致伤远比致死对敌军的损伤大。
因为若是敌军死了,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既不会呻吟,亦不用人照顾了。可若是敌军受伤,便至少要分出一到两个人来照看他,便是军中主帅并不想让伤兵影响军心士气,可既是混迹军中的,谁还没有三两个好友?若是主帅的做法太过无情,自会寒了其他士兵的心。况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只要是上阵厮杀的汉子,哪个能保证自己不会受伤的?若是自己受伤了也没有人照看,直接被抛弃的话,谁还肯给主帅卖命?
而射程近的抛石机,其制作更为简单,操作更加方便,发射频率更快,运送也更为随意,正是因此,戏志才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造了近十台出来。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对于战争的器械,只要运用得宜,便可取得出其不意的奇效。
郭斌何尝不想给鲜卑大军放一个大炸弹,直接将骞曼的帅帐轰塌?然而,他虽空有各种奇思妙想,却苦于技术受限,这种后世的炸弹若只是一个大鞭炮的话,确实没有难度。可若真是如此,则其杀伤力便极为有限了,亦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况且便是像后世地雷战中的样子造个石头地雷,这火药的威力是否能将外层的石头皮炸开都是个问题,又何谈伤敌呢?
因此,郭斌如今在战争武器尤其是热 武器的研发上占尽优势,却仍只是处于初级阶段,若是想着凭借热 武器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却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