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洛阳-太原-塞外三城,再穿过冀州回到颍川郡的这个大循环,必须要保证安全,这是中原连接塞外的重要线路,是中原商人北上的重要线路,也是塞外三城的立城之根本,更是颍川物资流通的大动脉。
为此,郭斌与刘辟进行了一场促膝长谈,关羽、张飞、董杏儿都在一边旁听,而刘辟手下,则仅有黄邵一人与会。
郭斌道:“刘大当家的,难道贵部便一直过这种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生活?”
刘辟叹一口气,道:“在下何尝想要如此啊!当年浪荡江湖,何等轻松写意,可如今肩上多了寨中上下千余口老幼的身家性命,如何是可以肆意得的?”
郭斌赞同道:“大当家的为手下着想,郭某极是佩服。只是是否曾想过,这寨中上下千余口人的前程?”
刘辟听了,心中一动,与黄邵对视一眼,道:“在下虽也只读过几天私塾,也最是尊崇书读得好的人。郭使君大才,谋略过人,还请看在故去的大贤良师的份儿上,为我等指点迷津,则我全寨上下,感恩不尽!”
对于刘辟的识时务,郭斌很是满意,当下他也不藏着掖着,道:“承蒙大当家的看得起,郭某人便勉力为大当家的打算一番。”刘辟与黄邵听了,同是雀跃不已,郭斌身份贵重,“善财童子”的名声如今更是天下皆知。塞外三城中原来的太平道人传回来消息,郭斌在塞外做得好大的买卖,近五十万黄巾降卒被他安置得妥妥当当,这就是如今天下各路黄巾余孽对郭斌如此敬重的根本原因。如今,郭斌既肯出手相助,那刘辟手下一千多号人的后半生便算是有保障了。
只听郭斌道:“刘大当家的可有什么手艺?”
刘辟摇摇头,道:“在下自小家中便贫困,后来遇到大贤良师,得其青眼,拜为师傅。在下浑身上下除了这一身的武艺,便别无长物了,就是种地,怕也做不来啊!”
郭斌点点头,道:“那么做买卖,大当家的成吗?”
刘辟道:“虽粗识得几个字,可记账算术,却是头疼得紧。”
郭斌道:“既然如此,那郭某不才,便为大当家的指一条路。大当家的既无养家糊口的手艺,又不会做买卖赚钱,则只有靠着一身的武艺了。”
刘辟想了想,觉得这是郭斌想要招揽自己呢,何曼不就是例子?可是自己的身份...
当下,刘辟按捺住激动,道:“在下虽想为郭使君牵马坠蹬,奈何身份低微,又是黄巾余孽的身份,怕是会给使君招来麻烦。”
郭斌笑笑,这个刘辟倒是懂事,知道是萍水相逢,他又是太平道出身,颍川郡不可能堂而皇之地接收他整整一个山寨的人在手下。若是只有三两个人,郭斌便是将其安排在身边作个护卫,那是稳稳当当,一点儿问题也没有的。可这山寨里共千余人,郭斌将其招安了,放在治下做个良民还好,若是都安排到了军中,那可是勾结太平道的罪名了,虽伤不了筋骨,可大大小小总是麻烦。
“我与刘兄一见如故,大贤良师于在下又有半师之谊,因此,你我二人论起来还是师兄弟。大贤良师便是已然仙去,我又怎么能役使刘兄如御牛马呢?”顿了顿,郭斌续道:“刘兄可知道,我颍川是以工商业为本?”
一句“刘兄”,叫得刘辟那叫一个舒爽啊!面前这个青年可不是一般人,光是朝廷里的名头便是稀里哗啦一大溜儿。在一般的江湖人看来,郡守大概就是天上的人物了,更何况郭斌声名震于海内,江湖上的好汉子听了都要竖大拇哥的!就是这么一个人物,叫自己刘兄!这是多大的面子?
当下,刘辟涨红着脸道:“在下早有耳闻,阳翟县富甲天下,谁人不知?”
郭斌一笑,道:“工商业发展,流通便是根本。只是如今天下纷乱,各地冒着黄巾军的名头,立山头,拉人入伙,说是劫富济贫,干得还不都是打家劫舍,劫富济贫的勾当?”没有理会张口欲言的刘辟,郭斌继续道:“我想要借着刘兄的名头,保我各条商路的平安,刘兄以为如何?”
刘辟思索了片刻,亦未曾想出来自己哪里来的偌大名头可以保全郭斌的各条商路,只得开口问道:“故所愿也,只是在下人微言轻,在江湖上虽也有些面子,一次两次尚可,若是想要常保平安,便是断了众山寨的财路,怕是各路好汉卖不得这面子啊!”
郭斌点点头,暗暗赞赏。这个刘辟脑子尚算转得快,一眼就将其中的关键瞧了出来,是个苗子。当下他俯身向前,道:“自然不能让刘兄空口白牙去作说客,郭某的意思是,每趟有货物要转运了,刘兄便跟着同往,路上凡是遇到的好汉,便尽力结交。咱们每年给他们提供粮食,充作买路的费用,这样既保证了货物安全,各个山寨也有个保全寨中老幼的法子,刘兄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