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开手,张报宁笑道:“我不过是好心,你又怎的了?”
“说好点,我们是异姓的兄妹,说不好的,我们是全无关系的陌路人,不论是兄妹还是路人,哪有我们两个这样亲密的?”
张报宁退到梳妆台边坐下,歪着头道:“这可不能怪我,你这几日怎么过的日子,你可记得?若不是我在一旁,你只怕就是光身出门都做了出来。我操了这几十日的心,你的衣、食、住、行还不是都是我在打点,你一个谢字没有,还这般发难,倒是谁的不对?”
“要谢字做什么?我早认全了,于你修炼不也是大益么?你暂且照顾我几日,还好意思邀功?”杨幺撇撇嘴,梳洗完毕,转头道:“自今日起,不许靠近我三尺之内,分房睡觉,我的东西你都不许碰,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好歹是汉人,哪里能学蛮人一般不讲礼数?”
张报宁摇头道:“其它的自然依你,分房睡觉可不行,从今日起便要开始一起修炼内息,不在一个房里怎么炼得成?”
杨幺一愣,瞪了一眼张报宁,道:“外头找个地方修炼不成么?非要回房里?”
“当真是在乡下过惯了,泉州这般闹市,哪里去找李家村口的油茶林让我们修炼?”张报宁睨着杨幺道:“再不成,我们找个小院住下,但这里费用极贵,两人平摊,你也舍得你的私房钱?”
“张家人不是在此有房么?干嘛不住进去?”杨幺打得好算盘。
“前几年我随阿公来过此地,这一路的族人,百年前便来此定居,算是远房亲族了。如今当家的张精云小时候送*里长大,和阿公交情极好,倒还忠心。他一儿一女,因着身体弱,小时候没能送*里,过惯了富贵日子,哪里肯把财产拱手相让?还有一个侄儿,倒也罢了。我们这几日不忙上门,先探探底再说。哪里还能住进他们家?”
杨幺左思右想,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便穿戴好,随着张报宁出门,特意隔了三尺远。
方走到门口,杨幺突地想起一事,大惊道:“你怎么知道我有私房钱?”说罢不由习惯性摸了摸胸口挂着的小花囊,却发现空空如也,顿时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张报宁,“我的小花囊呢?”
张报宁叹了口气,道:“这可是你靠过来的罢,那布囊在你枕头底下呢。你第三天认穴时就嫌它碍事,摘了丢到一边,我是从床下给你找出来,一直保管着呢。”
杨幺哪里听得这些多,立时扑到床边,把小花囊找了出来,细细点了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挂在脖子上,塞进衣服里。
张报宁嘲笑道:“你又不想嫁给报辰,偏又把他送的东西当成宝贝,什么都塞里面。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杨幺全当没听见,放下面纱,和张报宁出了客店。
杨幺、张报宁方走出客店,高大巍峨的天主教堂蓦然出现杨幺的眼前,灰色的石料墙,巨大的十字架,倒悬的耶稣受难像,13世纪意大利风格上圆下方的长型拱窗,色彩斑斓的彩色玻璃,还有发出沉重悠长撞钟声的高耸钟楼,纷纷扑面而来,如同时光倒转,让杨幺瞬间不知身在何处,身在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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