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陆瑾岚醒的很早,她从衣匣中取了一身淡绿色衣衫与罗裙穿上,那是红莲的旧衣,前些日子掌柜唤红莲找人给她做几套新衣,原本也要做衫裙的,可她说自己用不上,便只做了几身男衣。
好在红莲拿来的几身旧衣都是挑些秀雅的,穿起来倒也相称。陆瑾岚对着铜镜,梳了云鬓,又将母亲留给她的桃木簪插在头上,又细细画了眉黛,涂了脂粉。陆瑾岚看着镜中的自己,低眉细眼,双目如水如愁,她看得仔细,就像母亲在看她。半晌,才低下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母亲葬得并不算远,念当初,母亲去世前曾告诉她,活人不能为死人所累,让她不必拘与世礼,陆瑾岚将全身上下当尽,方才换来一口薄棺,将母亲就地安葬。
母亲去世,她便一路走来,没走两日,便遇大雨阻路,栖居于破庙中,再走,便到了六记斋。当初以为艰难万分的道路,才发现,不过数十里。
张柏一早便租了马车,说是相熟的伙计,又说掌柜答应让红莲同她一起去,但陆瑾岚拒绝了,店里本就这几个人,又怎好因自己私事而麻烦他们,能给自己租车前往已是感恩。
车子一路往西,是凤西乡,当初母亲便葬在那里。车子一路颠簸,陆瑾岚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篮子,那里面是为母亲准备的点心香烛纸钱等祭祀之物。
她并没有注意到,远远的一直有双眼睛盯着车子。
浅浅的一垛土坟,连碑都都没有,若不是坟后一棵矮小的柏树,怕是很难辨识。
驾车的是个憨厚的汉子,一路上只是问车子晃不晃,要不要慢点,一到地方便搀着陆瑾岚下了马车,又看了看四周,方关切地道:“姑娘,我就那边等着,不远,有事你唤我就成。”
陆瑾岚哎了声,便提着篮子走向那土坟。陆瑾岚先是细心地将坟头的杂草拔掉,方将篮子里香烛、五香糕、雪花饼等一一摆上,焚香跪拜,方低声道:“阿娘,我来看你了。”
“娘,我有听你的话,你看我现在很好,找到了安身的地方。大家待我也都很好,你不用为我担心受怕了。”
“娘,你不怪我将你葬在这里吧。你说过,待你死了,随便找一个地安葬就好,看不看你都好,就让你化为一抔黄土,可是我还是没忍住来看你了。”
“我想让你知道我过的很好,上次有位道长说,娘此生虽此生坎坷,但来生定会福寿安康,终生顺遂。”
“娘你说让我不要记恨爹,我与他不过没有父女的缘分。”
……
陆瑾岚半坐在地上,低声地说着,就好似母亲还在时那般,陆瑾岚忍着泪,却仍是笑着,好似泪一落,就怕母亲看出她伤心一般。
人总会失去,又总要学会告别。
陆瑾岚起身,猛地发现坟后的柏树下,坐着一个男人,一个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男人。
斧凿刀刻般的五官,厉眼寒星,正冷冷地盯着他,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隐约露出里面的铠甲。
陆瑾岚心一跳,总觉得似乎在哪见到过他。她忍不住去寻那接送他的马车,马车远远的停着,赶车的人似是在马车上躺着,丝毫不知这里的变故。
她不敢叫,压着心跳,急急地收拾东西,当她跨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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