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瞪着刘福喝道:“那现在闲话就少了吗?福哥哥,你以为琰儿以后还能嫁给谁?”
“这个,我保证以后一定替你挑一个如意郎君,包你满意。”
“……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恼怒异常的蔡琰终于无法继续维持之前的贤良淑德状,抄起身边的焦尾琴就朝刘福砸了过来。刘福连忙伸手接住,安抚蔡琰道:“小师妹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出去!”蔡琰一指院门方向。
眼看蔡琰正在气头上,刘福也不好继续待在这里,点头向外走去。没走几步,就听蔡琰喝道:“回来!”
“小师妹有何吩咐?”刘福小心翼翼的问道。
“把琴留下。”
“哦,哦。……小师妹,这琴是蔡师的心爱之物,你可不能拿这个撒气。”刘福一面放下焦尾琴一面好心的提醒蔡琰道。
蔡琰被气得小胸脯起伏剧烈,一指院门冲刘福吼道:“滚!别让我看到你。”
刘福不清楚小师妹蔡琰忽然冲自己发飙是因为什么,但至少他清楚短时间内自己还是不要再跟蔡琰见面的好。为了让蔡琰可以听话去张掖,刘福将任红昌跟步鸾派到了蔡琰身边作伴,至于张婕,那是她不愿跟任红昌、步鸾分开自己要求去的。
或许同类之间容易相处,蔡琰对任红昌等人的到来倒没有表现出任何抵触,很快就跟三女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只是对刘福的恶劣态度丝毫没有改善。而此时的刘福也是百事缠身,没时间去哄蔡琰。
因为已经感觉到汉帝刘宏命不长久,刘福加快了将蔡家庄里的人迁往张掖的行动。其实这几年的迁移行动一直在进行,到了如今这个时候,蔡家庄里除了一些不愿离开的老人外,原先住在蔡家庄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此时庄子里的青壮大多都是从附近雇来的劳力。
负责率领三千虎贲郎的张郃此时已经返回了洛阳,被刘福安置在了蔡家庄。这些新兵这段时间过得很苦,每日每夜的训练,不过待遇也是别的军队无法比的。餐餐见肉,一日三餐,也正是因为这个,新兵们咬牙坚持着,暂时还没有出现逃兵。
对于刘福划拨两千人交给黄忠、文聘统领,张郃并没有意见。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道眼下的自己还没有指挥三千人的资格。作为刚刚投靠刘福的新人,能够得到一千人的指挥权,已经算是很得刘福看重。想要获得更大的信任,那只有看自己日后的表现。与张郃同样心思的还有黄忠跟文聘。他二人虽然跟刘福是新人,但也不想让人背后说自己是靠着跟刘福有旧才得到重用。但凡是有本事的人,那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不屑托关系找门路,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自然会向别人证明自己被信任的价值。
蔡家庄、皇宫、蔡府,这段时间刘福就只在这三个地方打转,别的地方压根就没时间去。卫家的事情随着卫家的沉默逐渐被人遗忘,人们更多的开始关注汉帝的身体。自从汉帝在一次早朝时突然晕倒,众多朝中重臣就开始意识到皇权更替的时候来临。而作为皇位候选人之一的刘福,不被众人关注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不过刘福却没心情去应付那些准备投机的人,他很忙,忙得晕头转向,隐隐有些后悔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如今郭嘉被留在颍川,贾诩还在张掖,自己身边的步鹫、阚泽还处于学习阶段,让他们过早参与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有些拔苗助长。既然不愿意拔苗助长,那就只有辛苦自己了。
何府
作为大将军的何进最近心情不错。虽然自己的妹夫眼看着就要挂了,可自己的外甥马上就要成为皇帝。在何进眼里,只要外甥成了皇帝,何家兴旺指日可待。
这份心情一直持续到心腹谋士袁隗的到来。袁隗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暗示何进说刘福这个何进的外甥似乎无意皇位。
“次阳,别瞎说,当皇帝这种好事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不愿意?”何进有些不信的说道。
袁隗苦笑一声对何进说道:“遂高,这种事关你我身家性命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拿来说笑。”
自认了解袁隗的何进听后不由沉默,的确就如袁隗所说,一般没有把握的事情,袁隗是不可能来跟自己说的。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何进问袁隗道。
“从最近蔡家庄的人员流动看出来的。遂高你不知道吧,如今的蔡家庄几乎已经变成了一座兵营,原先生活在蔡家庄的人有超过八成此时已经在张掖重新开始了生活。”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没去过蔡家庄,我看那里的青壮还是挺多的。”何进有些不信。
“遂高你看到的那些青壮,其实都是被留守蔡家庄的人雇佣干活的劳力,根本就不算是蔡家庄的人。遂高,你那个外甥这几年一直在暗中经营张掖,否则你以为张掖那种苦寒之地能在这短短几年就焕然一新?”
“那小子究竟想要做什么?”何进皱眉说道。
“……”袁隗没有回答。他这回来就是想要给刘福上眼药。从察觉到刘福准备退出这次皇位之争开始,袁隗就一直在考虑如何让洛阳乱起来。身为四世三公的袁家子,袁隗优先考虑的是袁家,然后才是大汉。袁家如今门生故吏遍布大汉州县,相信只要登高一呼,即便不能改朝换代,但割据一方却还是可以办到。不过袁隗的目标不是一路诸侯,他想要的是袁家世代昌盛。当初黄巾之乱后汉帝设立的西园八校,袁家已经掌握了四支人马,可这远远不够,还不足以让袁隗可以撇下何进单干。
一旦刘福退出皇位之争,身为二皇子的刘协顺利即位,西园八校势必要被重新分配,而那时候,袁家之前的努力恐怕就要打水漂。这是袁隗所不能容忍的。他可以看着何进去死,却不愿看到自己的利益受损。
浑水摸鱼,这就是袁隗的目的,只有洛阳乱起来,袁隗才好从中取利,争夺西园八校中尚未投靠袁家的人马。
没有觉察到袁隗真实目的的何进此时很恼火,他不明白刘福为什么好好的皇帝不肯当,偏要跑去张掖那种偏远的地方做一个草头王。更关键的是,一旦刘福退出,作为大将军的何进以及依附大将军的众人势必要倒霉。
“来人,备车,我要进皇宫。”拿不准主意的何进吩咐一声,急匆匆赶往皇宫去找做皇后的妹妹,他现在必须确认自己外甥的真实心意。可等见到皇后,从妹妹口中知道了外甥的真实想法以后,何进就像是一下子衰老了许多。
“哥哥,辨儿不是有意瞒你,而是我不让他告诉你。”何后轻声对何进说道。
“为什么?难道妹妹担心为兄会害辨儿?”
“不是的,妹妹从来没有怀疑过哥哥对辨儿是真心实意的好,可哥哥身边的人却不见得跟哥哥一样。就比如那袁隗……”
“袁隗怎么了?”
“他是党人,跟咱们不是一条心。”
“那是以前,他如今一心为我做事……”
“哥哥,你果然就如辨儿所说,是个很固执的人。不说袁隗,就说说哥哥身边其他人,哥哥觉得那些人是跟哥哥一条心?”
“呃,这个……”何进一阵语塞,他也不敢保证身边那些人都跟自己一条心。
“哥哥,你要是信得过妹妹,不如让咸儿去辨儿那里。这样即便洛阳有变,也算是给咱们何家多留了一条出路。”
何后口中的咸儿是何进的儿子何咸,听了何后的话后,何进没有马上答应,只是说要考虑考虑。目送何进离开自己的寝宫,何后隐隐感觉自己跟自家哥哥之间出现了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