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廉古六、胡月与孙喜妹并肩站在香案前面,听孙海狗说话:“在我二十八岁那年,在我老家乡下来了一个朋友,当时这个朋友都快要饿死了,是喜妹的父亲当时还只有四岁的孙厝,每天偷偷拿了家里的饭菜给了那朋友吃。那朋友后来便成了孙厝的师父,我见他武功高强,也要拜他为师,他说既然收了孙厝当徒弟,就只能与我平辈论交。我便叫他为师兄,他在教孙厝的同时,也一并教我了。孙厝年幼,师兄不在家里的时候,就由我教导孙厝。很多功夫的精妙之处,师兄只说给了孙厝听。我也问过师兄的武功派别,师兄只是简单地说了说,叫正阳功。以后,师兄来的次数渐渐少了,在孙厝十六岁那年,师兄将还在上学的孙厝带走了。”
孙海狗停顿了一下,在旁边拿起三根青香,走到香案前,伸到烛前慢慢点燃,双手握住冒着烟气的青香,对着香案上供奉的牌位弯腰作了三个揖,然后将香插在牌位前一盛满米的碗中。
“这牌位上的名字,大家都看见了,他就是我说的那位朋友,也就是我的师兄,我儿子孙厝的师父--武风道长!我现在要教给你们三个人的武功,就来自于这位武风道长。以前代我师兄把正阳功教我儿子,现在我还是代我师兄把这正阳功教你们三个人吧!”
“昨天我想了很久,喜妹与你二人年纪相差不大,与胡月姐妹相称也这么多年了。况且我师兄与孙厝也已经不在人世,有些礼法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罢了!各论各的吧!以后你们三人以师兄妹相称,我也不会再代我师兄收徒了!”
厅堂众人听得孙海狗这一番话,总感到什么地方于理不合,但见廉古六、胡月、孙喜妹三人确是年纪相仿,要是让孙喜妹叫廉古六师叔、叫胡月师姑,似乎更是荒诞不经,只得接受了孙海狗说的道理。他们可不知道,孙喜妹听到爷爷要正式收廉古六为徒,为这个师兄的称谓与爷爷是誓死必争!如果爷爷要她改口叫胡月师姑,叫廉古六师叔,她宁愿从此再不学武!
孙海狗没有办法,却又害怕武林同道耻笑,只得狸猫换太子,想了个代武风道长传授武功的幌子。其实心中真正所想的,却是给孙喜妹找两个真正关心她、爱护她、能够保护她的师兄、师姐。以后自己百年之后,孙女也不至于太过孤单。
廉古六、胡月、孙喜妹三人依次给武风道长的牌位上香,行跪拜大礼,然后又向孙海狗依样画葫芦来了一遍。孙海狗满面笑容,将三个跪在地上的弟子一一扶起。
廉春雷见吉时已到,走出厅堂,来到院内,点燃鞭炮,一时爆竹声大作,整个院子烟雾弥漫。
胡月主厨,许廷梅、郭秀琴作帮手,将中午饭菜弄得十分丰盛,胡修兴替女儿高兴,廉春雷替侄子高兴,两个人又同时替老朋友孙海狗高兴,于是三人推杯换盏,相互频频敬酒。孙海狗只要高兴,肯定是好喝多少喝多少,只是胡修兴与廉春雷却不行了,所以三瓶白酒倒完,二人便倒在客厅躺椅上睡着了,胡月怕父亲着凉,与孙喜妹各拿了一床被子,分别给胡修兴与廉春雷盖上。
廉老太婆心情高兴,也破例多喝了一杯,与孙海狗拉起了家常。其间也聊到廉古六的父亲廉春城,说些彼此关心的话。廉古六听得一鳞半爪,只是隐隐约约明白,父亲与师父还有孙喜妹,似乎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