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不知此刻是否应当下车,转眼看见自己的母亲,倚肩在门口墙上,双眼已是泪流。就连站在母亲身后的大妈,也是拿了手在擦拭着眼眶,显是感动得不行。在场之人,只有廉小虎与廉古六兄弟俩,木然了面情,此刻心有所动,对这血脉亲情,深有感悟!
廉老太婆将儿子搀扶起来,领了进屋,嗓音里透出欢喜,说道:“一家人终于团圆了!应该开心才是!应该高兴才是!春雷呢?秀琴,打电话叫他赶紧回来,弟弟回家了,人跑哪儿去了?”
廉老太婆话声未落,门外便传来摩托车的刹车声。廉春雷手上拿了春联与灯笼,从门外走了进来,人未到,声先至:“春城!回来了?”
“大哥!”廉春城脸上泪痕未干,放下母亲干枯皱瘦的小手,转头看着廉春雷,迎了上前,开口叫道。
廉春雷将手中物品递了给身旁的儿子廉小虎,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张开臂膀扑了过来的廉春城熊抱住了!
“二弟,快放我下来,我头都被你晃晕了!”廉春雷被自己高壮一头的兄弟抱住了绕圈子,颇不习惯这种亲热方式,笑了说道。
廉春城哈哈大笑,声震屋瓦,松开了自己的哥哥廉春雷,才转头冲一脸傻笑的儿子廉古六说道:“小子!长这么高了?听说孙海狗收了你当徒弟,想必功夫练得不错,过来!让爸检验一下!”
廉古六现在哪有这心思呀?此时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扑进父亲的怀里,拥抱一下父亲。只是父亲尽管满脸笑容,廉古六也不敢有丝毫违拗,忐忑了心情,上前几步。
廉春城伸出双手,抱了儿子,猛然用力往上一丢!好个廉古六,心中早有准备,并不慌乱,运起正阳功,随势便跃上了屋顶,身子曲得一曲,双足轻轻在房瓦上一借力,又如落叶般飘飞下来,稳稳站了在天井当中。
在场的亲人们,全都是第一次瞧见廉古六显露功夫,除了廉春城,尽皆张大了嘴巴,愕然不已。廉春城一手拉过儿子,又是一阵爽朗大笑,赞道:“还行!我得找你师父谈谈,当面说声谢谢!”
大家这才开始夸赞廉古六,特别是廉小虎,此刻可是真心服了,只见他笑着说道:“弟弟,我知道你牛,却没有想到你牛到这种地步!当哥哥的服了!”
陈凡轩从丈夫手上拉了廉古六在身旁,对丈夫嗔怪说道:“你吓死我了!哪有你这样当父亲的?一见面便把儿子往房顶上丢?”
“嘿嘿嘿嘿!小虎,”廉春城开心极了,对妻子的抱怨置若罔闻,转头对廉小虎说道:“还拿在手上干什么?走!跟二叔一起挂灯笼,贴春联,我们过年啦!”
“既然一家人全都到齐了,中午就是团年饭,晚上就是年晚饭!”郭秀琴笑吟吟地对妯娌陈凡轩说道,往厨房走去。
“大嫂,我好久没下厨了,只能给你打下手!”陈凡轩笑道,找了条围裙系在腰间,跟着郭秀琴进了厨房。
“等会我也要做一个菜,你们都弄好了我再做。春城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做的蛋炒饭了!”廉老太婆也跟了进来,在两个媳妇儿身后吩咐道。
“妈!蛋炒饭不是菜哟!”心情大好的郭秀琴故意调廉老太婆说道。
“要你管!”廉老太婆佯装生气,笑了说道。
“不管是菜是饭,只要是妈作的,春城保管喜欢吃!”陈凡轩笑呵呵地说道:“不光春城喜欢吃,我们也喜欢吃,对不对,大嫂?”
“就是!”郭秀琴笑着应道:“妈要是少出去打会儿麻将,早就将我们一家人的胃口培养起来了!”
在门外帮着贴春联的廉古六这时跑了进厨房,向母亲陈凡轩要标致车的钥匙。廉老太婆出言问道:“六儿,马上就要吃团年饭了,你还到哪去?”
“阿婆,我去畜牧站拿点东西,马上就回来!”廉古六说道。
陈凡轩出得厨房,在电视柜上拿起自己刚才进家门时放下的坤包,从中翻出标致车的钥匙,递了给儿子,嘴里问道:“你去拿什么东西?远不远?”
“我买了烟酒送人的,还剩一些,拿过来孝敬他们兄弟俩个!”廉古六坏笑着朝门外聊天的父亲与大伯噜了噜嘴,低声对母亲说道。
“那你开慢点!”陈凡轩吩咐道。
“好的!”廉古六应了一声,出得厅堂,一跃越过天井,走出大门,与父亲、大伯打过招呼,驾驶了白色标致408,往畜牧站急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