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
“我是想让她当我孙媳妇,可是你先走都已经把人给赶走了!”
陆深抬眸,“爷爷,她没有跟你说,是她自己要离开的么?她亲口跟我说,要跟我结束,那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这辈子只追过许如笙一个人,那一个人就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爱人的力气。
于是他知道,就算自己这辈子还会再遇见爱情,也是等待追逐,而不是主动追逐。
他再也找不到一个值得自己去勇敢,花光所有力气也要去爱的一个人了。
“她主动要求分手?”
陆老目瞪口呆,“阿深,你可别以为爷爷老了好糊弄,那丫头对你什么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她那么喜欢你,爷爷看得出来,她怎么会主动跟你提分手呢?何况你们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们整个陆家都知道了,你难不成真的要丢下她不管?”
不说那天晚上还好,一说起那天晚上,陆深掀了掀眼皮,狭长的眼睛里是浓稠的黑色墨汁,带着淡淡的嘲讽。
“爷爷,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你告诉小小的吧?你怎么就爱弄这些阴招,你难道不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被设计?”
让他和苏小小上床,之后的事情,他都得被牵着鼻子走,不是么?
苏小小那么单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想到下药来和他发生关系,何况还是在陆家,在他的地盘。
要不是有爷爷指使,他料她也没有那个胆子。
陆老眨了眨眼睛,“阿深,这事儿爷爷敢作敢当,我是想让你们生米煮成熟饭,然后木已成舟,你就可以早一点娶了那丫头。不是爷爷着急,而是你现在这个态度,让我担心。如果你认认真真谈谈恋爱那我绝对不会干预你,可是你这冷漠的态度,真的是让爷爷很心寒,你让小小怎么想?你是男人,怎么可以连一点爱人的姿态都不拿出来?”
“我爱人的姿态,你不是都看见过么?对她,我一向都有爱人的姿态。”
“可她结婚了。”
陆老强调。
“所以我爱人的姿态也没有了。”
陆深缓缓闭上眼睛,手指蒙住了双眼,双眼酸涩,若是拿着放大镜去细看,必定能发现他通红的双眼。
陆老看着他这个样子,一时间竟然发怒也不是,默然也不是。
“阿深,你要学会放下。”
“我知道,只是放下,也是需要时间的。”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放下呢?
只是放下两个字,说起来是那么容易,但是做起来,那又得有多难。
他努力尝试了这么多年,不还是没有办法彻底忘记么?
他如今这么努力地去忘记,不过是因为她结婚了,找到了幸福,所以他不愿意放弃,也必须得放弃了。
陆老没有再谈苏小小,只是告诉陆深,如果真的下定决心要忘记,不如给自己暴击一次。
去看看她如今的生活……如果她幸福快乐,那么他,也就有了放弃一切,重新开始的理由。
陆深想了很久,他之所以不敢去参加她的婚礼,之所以连一个电话也不敢打给她,不过都是因为自己害怕见证她的幸福罢了。
因为他知道,一旦了解了她的幸福,他叫必须彻底放手,把已经自己心上住了多年的那个名字,残忍抠掉。
要去看看吗?
去看看吧。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这样说道。
像是另一个他,住在他灵魂深处的另一个自己,在帮他指路。
陆深在家里休养了一个星期,等到伤口完全愈合之后,他买了机票,当天飞往曼彻斯特。
时间已经到了夏天,陆深过去的时候,满眼看见的都是穿着长裙和短袖的女人男人们。
陆深最开始去的是那一栋许如笙的别墅,她和他在那个地方在一起也住了好几个月,那时间太短,却又好像是很漫长。
在曾经的某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就是那漫长的几个月,竟然就像是他的一生了。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就算是不开口说话,就算只是对视一次,他也可以把一分钟当成一个季度来度过。
已经没有人了。
葡萄架还在那里,已经长出了茂密的叶片,葡萄的树干沿着木门和围墙攀爬,让整个空间看起来都格外的安宁。
花盆下的房门钥匙也已经不见了,陆深就只能站在门口,隔着缝隙看着里面的一切。
所有的花草树木还是那么生机勃勃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安静静谧,却又像是沉默着的,没有生命力。
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人住了。
有人路过,看着陆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哎,你不就是以前在这里住过的那位陆先生么?我们见过的!”
是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英国人,也是住在这个小区的,当初陆深每天会在小区里晨跑,偶尔也和他碰面。
“嗯,好久不见,我也还记得你。”
难道遇见熟人,心境也都不一样了。
那人像是刚刚工作下班回家,看到陆深的时候脸上的疲惫一拍而散,“陆先生不是早就搬走了么?哦,对了,原来住在这里的Amy小姐几个月前也已经结婚了,不住在这里了,你来是要来找她的,是么?”
陆深微笑,“我知道她结婚了,不住在这里了,就是想过来看看。”
毕竟这里,有很多属于他和她两个人的回忆。
那人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一般,“是这样啊……不过我当初还以为你和Amy是一对呢,没想到……哎,可惜了,可惜了。”
“不可惜,我们只是没有缘分。”
陆深眯了眯眼睛,淡淡的吐出这么一句来。
后来又听那个人说了许多关于他走后许如笙发生的事情,从她和傅斯年重归于好,到之后结婚搬离这里……
速度很快,快到让他猝不及防。
陆深离开这个小区,然后又去了画廊。
画廊里没有她的声音,倒是小周看到他格外惊喜。
“陆先生,好久没看见你了?”
自从上次她给陆深打了电话之后,他就走了,也再也没有来过这个画廊。
她知道他离开了这座城市,没想到现在还有机会可以重新看到他回来。
“哎,你说Amy啊,她自从怀孕了就没有来过画廊了,她结婚之后她老公对她挺好的,就连画画这些颜料都不许她沾了……”
“她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我前几天还去看过她……”
“陆先生你去看看她吧。虽然Amy嘴上不说,可我觉得她还是很想念你的……”
“……”
想念。
走出画廊,陆深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依旧躺在自己电话簿里面的那个名字。
阳光已有些刺眼,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路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许如笙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和小白在花园里散步,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肚子不大,但还是可以明显看得出来。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眼眶竟然生出那么几分湿意来。
“喂?”
“阿笙,是我。”
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蜗,许如笙咬了咬唇,脸上逐渐浮出一抹微笑。
两人约在一家离傅家别墅不算远的咖啡厅见面,许如笙要早到一点,因为陆深赶车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给自己点了一杯果汁,给陆深点了一杯咖啡。
然后许如笙就坐在座位上等着陆深的到来。
她托腮,有些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天没有看见他了……
而她结婚之前还给他发了邀请函,可一直到婚礼结束,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那是她婚礼当天最失望的一件事情。
他不来,就像是少了一个人见证自己的幸福,而自己好像就真的是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
说实话,她不想和他变成这样生疏的,可是她又实在不会主动,所以一拖,竟然会是这么久。
陆深来的时候女人正托着腮看着窗外,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不施粉黛,一张脸还是和当年一样,看起来是那么那么的年轻,泛着淡淡的粉色。
她一动不动,就在那里,就像是会发光的一般。
---题外话---阿笙是陆深的执念,这一点我不会改变。
但是苏小小会是他一生的温暖,这是我给他的恩赐。
他值得这样的恩赐,但是这对小小不公平……
可我没办法,因为不是所有都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