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怎么样?”
杜依庭忍不住咧着嘴朝顾莫深笑,开画廊啊,这可是她这么多年的心愿。怕影响了检查,不敢说话,她看着顾莫深,轻微的摇头,示意他别打扰自己。
顾莫深英俊漠然的脸颊看似同平素一般无异,“等你做完检查,我去打个电话,一会儿回来陪着你。”
他欣长的身影一转,在门厅将管家截住。
“明天有人再送花过来,查清楚是谁?”
“少爷,我这儿就去!”
“不急,免得打草惊蛇!”
管家不解的看着顾莫深,见他面色冷峻严肃,毫无异议的恭敬垂下头。“是、少爷!”
……
“建议顾总带着顾小姐去医院做一个系统的检查。”
医生慎重的说道,他不能排除杜依庭出现的反应是郁金香引起的心律不齐,还是其他原因。
“很严重?”
良久,顾莫深问道。
“观察一段时间才好下定论。”医生补了一句。
“送医生下山。”
顾莫深起身,示意管家送走人。
他双手抄在裤兜里面,从落地窗能看到院子里的杜依庭,她伸着脑袋盯着开满花的樱树枝条,眼睛几乎贴在花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重重叹了口气,他下意识的想去摸烟,无名指上的戒指碰到了金属打火机,不自觉的用拇指拨转戒指。
他的眸深邃如海,似乎藏着许多秘密一般的重,眼神闪了闪,按下了心口腾起来的烦躁。
……
“晚上云姨回来!”
顾莫深给杜依庭夹了一块排骨,他自己则动都没动桌上的荤菜。
原本送进嘴里的动作一滞,杜依庭顿时没了胃口。
“怎么了?”
她一点点动作怎么能逃出顾莫深的眼睛。
杜依庭勉强笑了一下,“没有。”
她乖顺的不像样,除了那晚见到白荟,似乎越发的顺从。
“多吃一点。”
“好!”
无措的捏着手上的筷子,调整了一个方向,杜依庭强迫自己多夹了块鱼。其实她一点胃口都没有,想吃点爽口的凉调黄瓜也被顾莫深换了地方。
顾莫深上楼后她才离开餐桌,在客厅坐足一个钟,她进了厨房泡了杯参茶给顾莫深端上去。
这是云姨的作风,她也被训练会了。
以为这个时间顾莫深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开视频会议,她能做到的就是尽量不打扰,保持安静,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做一个贤妻良母。
“呃!”
站在卧室门口,想到自己要在顾莫深面前带上一副自己都不喜欢的假脸,杜依庭撅着嘴巴,痛苦的仰脸小声哼了一声,她怕自己装不下去,修饰不了跟顾莫深的感情,然后、
没有然后!
眼前的木门没有预期的打开了,比她高一头的男人正玩味的盯着她。
“给我送茶很痛苦?”
顾莫深脸上有着她不曾熟悉的情绪,极为复杂,最后凝结成了严肃。
他脸上的那种威严,显然骇到了杜依庭,仿佛被他瞧出了她的逆骨,他脸上的厌恶都因她的不情愿。
“没、没有,我、”杜依庭脸上一白,一时间接不上话。
他们之间有种摊牌的感觉,她心慌成麻,装不出来他喜欢的模样。
猛地,杜依庭手上一空,顾莫深已强势的夺走她手上的杯子。
“我说过,不想做的事情不用勉强自己!”
他冷冷的腔调,不是体贴,是宣告。
她不勉强自己的话,成为不了他喜欢的模样,他不喜欢的话,是不是就代表他们玩完了!
“莫深,我、”
情急之下,杜依庭捉住了顾莫深的手臂,那种害怕失去的心情如此明显,甚至眼眶里已经急出了眼泪。
“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任性,会努力练习成为你喜欢的样子,莫深,我能做到,相信我能做到!我会跟云姨好好的学,你们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可以卑微到泥土里,也不想失去顾莫深。
“哐啷”一声,茶杯掉在地毯上。
顾莫深却是一把把她搂入怀中,沉闷的嗓音从胸腔发出来,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带着心疼的声音。
“谁让你这样了!”
他冷峻漠然的神色早已柔和下来,变成温柔愧疚,咬着牙狠道。“我有说喜欢那种中规中矩、还是只会在家里伺候人、看男人脸色的女人了?我喜欢的是杜依庭,任性的杜依庭、刁蛮的杜依庭,不管是市长千金、还是罪犯的女儿,只要她是杜依庭,你明白吗?”
悲喜交加的情绪让杜依庭又喜极而泣,她抽着鼻子,锤打了一下顾莫深的肩头,泣不成声地哑着喉咙哽咽。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云姨要我学着体谅你,男人不是都喜欢贤妻良母吗?你那么相信白荟的话,我、我觉得自己没有她好,呜呜呜呜呜……”
顾莫深无可奈何的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杜依庭的头顶,幽幽地道。“我喜欢什么的女人你现在是不是清楚了?”
她抬头凝望着顾莫深,脸上的情绪早已表达得如此清楚,被顾莫深那番表白的话激动的心潮澎湃。
她踮起脚,轻吻了顾莫深的唇一下,然后有些脸红地看着他道。“这就是杜依庭,脸皮厚,赖上了就会赖一辈子!”
“傻丫头,自己男人心里装着谁还犯糊涂!你以前怎么跟云姨现在就怎么跟她相处,你对自己难道没有信心吗?那画廊还要不要给你开了?”
看着他的脸由担心变成严肃,杜依庭软了身子,耍赖的挂在顾莫深身上,而顾莫深当真惯着她,将她抱上床。
这下子她轻松了,刚才真是要吓死她了。
“开!小深深,念在你装逼吓唬本宫,来、给本宫锤锤腿!”
“你再说一遍!”
顾莫深眼神一厉,沉着嗓音问道。
杜依庭吓得一个轱辘就从床上爬起来,见她紧张的模样,顾莫深冷峻的脸颊显了笑意,抬手给她额头一个栗子。
“躺下,给你测脉搏。”
她委屈的瘪嘴抗议,跟着忍不住嘴角上翘,枕到顾莫深的腿上,仰着瓷白的小脸朝他甜甜一笑。
“那你听我说你去我们学校演讲的事情,不讲出来我心情不好!我要说!”
刁蛮、任性的杜依庭又回来了,没有看到她转过脸,就听到他的一声无奈的探悉,似乎带着丝挫败。
“好吧,我听你说!”
顾莫深把玩着杜依庭及肩的软发,脑补一个刘海,他似乎看到了十六的杜依庭。
他深邃的黑眸缓缓染上笑意,唇畔漾着温柔,轻轻漾开的时候恍若岸边涟漪。
……
小两口在楼上甜蜜,云姨人已经到了,在楼下心塞。
她正为郁金香的事情自责,责怪自己没有常识。
“我还跟庭庭提过暖房种的郁金香是防老鼠的,你说说我这脑子,怎么就忘了。庭庭和少爷都没事吧?少爷有没有掉头发?老爷这个年纪已经开始脱发了,你说少爷不会、”
说着说着,云姨不敢说下去。
“瞎说什么!应该没事,少爷的头发随夫人,好着呢!”管家有些看不惯云姨不把杜依庭当主人的语气,但又不好说什么。
“什么夫人!”
听到管家还喊姜瑜为夫人,云姨很不屑的堵道。
“主人家的事情我们做下人不要干涉,也不能插手,更不能越矩,听吩咐就行了!现在也不晚,你上去跟少爷打声招呼,说到了!”
管家嘱咐道,跟着去厨房安排人给杜依庭热燕窝。家庭医生开了点温补的食谱,要杜依庭养养气血。
刚才楼上那点动静他听见了,从小看着顾莫深长大,他岂会摸不清自家少爷的心思。也心知顾莫深不会开口教训云姨,他既然知道了,自然会替顾莫深提醒云姨。
云姨比管家小几岁,顾家老宅除了顾莫深,很多事情都是管家在打理,他们都听他的。她脸上不太好看,又不好当面反驳,只得不吭声。
停了一会儿,她上楼,一眼就瞧见了地上的茶杯。
茶水浸湿了一大片地毯,她当即就想敲门问问,想起管家的提醒,看着有一会儿都没叫他们,想是没什么事,她悄声收拾了。
隔天早上叫杜依庭起床,云姨还是没忍住,问她怎么回事。
“没事!你不是说要我每晚给他泡参茶吗,不小心洒了!”
“要你干个活还要工钱!”
“我又不是专业端茶倒水的!”好端端的,杜依庭发了脾气。可能是觉得自己态度不好,她态度软了,“我端过来的时候他刚好打开门,碰洒的。”
昨晚被管家说了,还能不明白?云姨没吭声,她看看杜依庭一脸的愧疚和小心,知道自己的确管多了,她转身进了更衣间打扫卫生。
上午九点,顾莫深来电话要管家找车送杜依庭去医院,家庭医生一脸的凝重和谨慎,让他担忧。
虽然对云姨有点惧怕,但杜依庭还是跟云姨亲近,她执意要云姨陪着自己。
“不是不待见我吗?”
云姨提着包坐进车里,剜了杜依庭一眼。
杜依庭歪嘴,“别总是教训我,我没自信。”
手臂横在胸前,云姨嗤鼻,这丫头,什么时候不自信了。想想,她又有些心疼杜依庭,从小娇生惯养的孩子,如今、
到了医院做完心电图,医生建议杜依庭再做一个心脏彩超。
杜依庭不安的看着云姨。
云姨心里也打鼓,她拍了拍杜依庭的手,谨慎的说道。“先打电话问问少爷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