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水喉,仿佛来卫生间就是洗手一般。最初听到白荟趴在她耳边说跟顾莫深订婚了,是她冲动,当时恨不得把白荟从楼上推下去。
脑子稍稍冷却一点,随即就想到顾莫深一定是被姜瑜逼的。姜瑜对她提要求,她没多想就答应了,原来是要她主动离开顾莫深,胁迫顾莫深跟白荟订婚。哼,白荟以为说出这个就能逼她放弃顾莫深,还是以为这样她就能跟顾莫深顺利的爱上她?
白荟这副十足总裁夫人的派头,只会令她觉得可笑,这样看,她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不过是顾莫深配合白氏演的一场戏,只是白荟当真的。
事后,顾莫深这个男人她一定不能轻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她商量一下,难道他就不怕她会伤心?她自然是相信顾莫深这么做有这么做的理由,但是,反正她是不会再给白荟一点机会,她马上就回S市,从今往后死死的看牢顾莫深,死也要死在他身边。
绝不给白荟一点点机会,也不给姜瑜半点机会。
她甩着手上的水珠,朝门口走去,出乎白荟的意料,杜依庭居然没有生气。
见杜依庭想走,白荟身子挡住门,她还真没想到杜依庭这种,别人一煽风点火她就着急的性格,怎么会变的沉稳起来。
“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你到底打不打掉孩子?”
“让开。”杜依庭冷冷的看着她,态度之傲慢,令白荟瞠目结舌。
“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白荟不可思议的打量着杜依庭,难道说怀孕还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智。
偏偏杜依庭这副姿态,白荟焦虑的咬着舌头,举棋不定,她手里捏着王牌还赢不了杜依庭,要是被姜瑜知道了还不笑话她。
“你让开。”
杜依庭垂着眼帘不看她。
“呵、你怀了我未婚夫的孩子,我能就让你这么一走了之吗?说吧,你什么时候把孩子打掉!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现在变成白荟扯住杜依庭,她今天必须要杜依庭答应自己。
“难怪姜瑜喜欢你,她是你的准婆婆、可不是我的!不管是姜瑜还是你,要是你再敢说一句要我打掉孩子的话,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杜依庭淡定轻蔑的态度突然变得冷厉起来。
她的姿态高傲,换来白荟的憋闷。
又想动手,白荟不太敢靠近杜依庭,又气的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呼着气,终于想起来拿什么话来反驳。
胸有成竹的哼笑了一声,白荟让开门的位置,她就不信她说完这句话,杜依庭还不死心。
“杜依庭,事情你只猜对了一半,但是另一半你没猜对,需要我给你点提示吗?”她嫌恶的瞥了一眼杜依庭那副让顾莫深见了又会心生怜爱的模样,“你以为我愿意大老远的来见你,我这辈子都巴不得见不到你!”
“诚然,我也是。”杜依庭不屑的扫了她一眼,嫌弃之意不以言表。
“你、”白荟原本已经平和下来的情绪又被杜依庭激将的激动起来,她气急攻心的喝了一声,瞬间又脸一撇,装作大人不记小人过般。
仿佛打了一遍草稿般,白荟眼睛忽闪了半响,才有条不紊的要开口。
杜依庭心知,白荟能三番两次的来找自己,必然带了攻击的利器,不过,白荟把她看的太轻了,把她跟顾莫深之间的感情也看的太轻了。
顾莫深能瞒着自己跟白荟订婚,要说不难过是假的,从白荟嘴里知道自然不如听顾莫深亲口跟她解释,可是那男人就是这样,这笔账后算。
“白荟,我相信你不会不知他无意娶你,订婚也不过是场戏,将来怎样你难道不知?这么多年,我也体谅你对他一番心意,但是感情勉强不得,所以你们不会有结果。今日你能来找我,说上这一番话无非是姜瑜借你的手将我的孩子打了,她原本就不喜欢我,但是你该知道,孩子是顾莫深的,他不说肯,你们敢动、就该知道好歹。他日,不管是不是他亲生母亲遭遇什么,他若不闻不问,我也装作不知。”
这是杜依庭心平气和下的一番肺腑,说完,她解了门锁,这才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刚才跟白荟吵的厉害,竟然一点都没听见,想必云姨在外面跟人解释的伤神费脑。
她失笑,怎么会挑在厕所里跟白荟聊天,不过,她真的做不到跟白荟坐在咖啡厅里谈笑言欢。
“你还真自以为是!”
身后,白荟冷笑道。
见杜依庭人怔了一下,她补道。“如果我说,是顾莫深要我来逼你把孩子打掉的呢!”
放在门把上的手一哆嗦,手汗倏地冒出来,后脑勺就像被人夯了一棍子懵懵的,杜依庭心理防线的一角登时崩塌了。
她睁大眼睛,懵怔的看着面前不足五公分就要撞上的木门,想过姜瑜,但是她从未想过是顾莫深。
见她这副呆若木鸡的模样,终于倨傲的将她踩在脚下,白荟似同情更多的是吐气扬眉般的嘲笑,仿佛要一气将杜依庭打垮一般,刻薄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愿意放过机会。
“不管我和莫深因为什么订婚,这是不争的事实,大家都见证了,顾、白两氏的人都知道,已经不是秘密。今后我们能不能顺利结婚,我们家绝对不允许外面还存在一个他的私生子,前提是,莫深要你把孩子打掉。话说前几天,莫深特意将你的新住址告诉我,要我亲自跑一趟,告诉你我们订婚了,顺便通知你把孩子打了!没办法,我在门外等了半个钟,又是打电话又是发信息都不见你回,他要我等几天。今天,你该知道他这周末没有回G市,早上,他亲自送我上车,还派了他专用司机送我到这里。至于莫深这么大费周章的要我来见你,你该清楚,他要我跟、你、谈、判!”
最后四个字,白荟一字一顿地从嘴里重重的扔到杜依庭脸上。
杜依庭视线闪烁,眸光渗透出一股寒芒,又染着一抹震惊。登时,她头痛欲裂,浑身的骨骼痛的像要裂开了一般,要是人体能爆炸,就是那种感觉。
明明白荟在说话,她却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一下一下,还有心跳声,似乎跳乱了节奏,快要撑不下去的感觉。
“像你这种女人,也就是我,看在莫深的面子上我不举报你。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在S市的通缉名单上,要是被抓了,下场跟杜望潮一样要被关一辈子。所以说,像你这种女人别说帮莫深了,不拖他后腿都谢天谢地了!因为你,他现在天天被请去警署喝茶谈话,回家还要被宗族里的老小嘲笑,怎么会喜欢一个仇家的女儿。你知不知道顾伯伯临终前的遗言,他要莫深发誓,绝不娶仇人的女儿,你以为他为什么从不说娶你?因为他不能娶、你把孩子生下来也没法娶!不管将来是不是我嫁给顾莫深,总之他没法娶你,娶你就是不忠不孝!所以,我劝你呀,早点把孩子打掉,免得我爸爸知道了,要是他过问了,你的下场会更惨!”
“喂、杜依庭,你是不是又在装听不见?你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这次没算准是莫深要我出面打掉你的孩子!他不要你了,也不要你的孩子,你听到没有!”
白荟生怕杜依庭听不懂般,故意靠近了她吼道。
杜依庭表情僵硬,无力地瞪了白荟一眼,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悲伤的泪水。
“我可以对一切都凌然不惧,唯独怕最残忍的背离……”
“喂、你还正常吧!我可以好心送你去医院!”
“我可以对一切都凌然不惧,唯独怕最残忍的背离……”
“杜依庭,你在嘟囔什么?”
白荟围着杜依庭,听不清她嘴巴里含糊的吐词,隐约心底有些担心,不过,她凝神想想,似乎也没说错啊,她是照顾莫深的交代,无非?白荟心虚,她再次后悔不该给杜依庭看自己手上的戒指。
心底里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好冷,杜依庭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敞着怀的针织衫,一声不吭的扣上针织衫的扣子。
现在她才知道,早上唐谦那通电话的意思。
她知道白荟没有说假话,难怪那天白荟会出现在洋房门口,难怪今天会在这里碰到白荟,哪里是巧合?顾莫深设计好的,他不说自己没法娶她,没法要她生的孩子,可是他说啊,总好过他借另外一个女人的口,尤其他找的这个女人,还是刚跟他举行了订婚仪式的女人。
顾莫深、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