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听着,心里偷偷笑了笑,将电话递到小家伙耳边,笑着说:“和你妈咪说说什么时候回去。”
云倾听到张继和阳阳说的话,大概知道现在是阳阳在听电话,放轻声音叫了声:“阳阳。”
小家伙心里还气着呢,绷着脸看了眼张叔叔,从他手里接过电话就滑下了沙发。
见小家伙拿着电话朝外走去,张继终于松了口气,再次像老妈子一般地收拾起沙发上的小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层,快步追上已经走出店门的小家伙。
张继带着小家伙过马路,听见他小声敏感地诉苦:“你们怎么都不来接我?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上车的时候,小家伙脸色终于好了起来,眼睛里神采奕奕地催促着:“张叔叔,我们快点回家吧。”
这小孩的脸,六月的天,说刮风就下雨。
让一个大老爷们照顾一个奶娃娃,张继觉得还是在申城和冯敬开斗智斗勇比较轻松。
唉,申城就要变天了,希望一切都顺利。
***
早上知道他今晚要回申城,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云倾心里有些空落落地,身处这陌生的宅院,如果有他在可能会好一些,不会这么尴尬。现在他离开了,她想要叫车回家,可是想到他的嘱托,还有老人家期盼孙子的心情,她实在下不了决心。
想等老人家看了孩子,晚上再回去。
云倾坐在走廊上的横栏上等着阳阳,看见车张继开车进来,她赶紧站起身,跛着脚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后车门打开,阳阳伸着两条小短腿想要自己爬下来,云倾看了,赶紧走近一步将小家伙抱了下来。
将胖墩墩的小家伙放在地上,看着他衣襟上的蛋糕屑,云倾蹲在小家伙面前,拿出手帕将蛋糕屑抹掉。
“阳阳今天上课乖不乖?”云倾一边给小家伙擦着嘴角的白色奶油,一边笑吟吟地问着。
这类问题,阳阳一概不与回答,现在他还没原谅妈咪呢,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看向一边。
云倾笑着摸了摸他的西瓜头,站起来,笑着牵起小家伙的手朝内院走去。
老宅管家钟伯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小不点,他之前听到小少爷的吩咐,知道今晚小小少爷放学了会过来,他便一直等在门口。
现在见到这可爱的小不点,严肃着一张小脸,棕灰色的大眼睛四处好奇地张望,其中七分神韵都像极了大小姐傅晚小的时候。钟伯没有见过傅彦彧小的时候,却清楚地记得大小姐打小就是这般的机灵鬼怪,聪明活泼。
“是不是饿了?钟伯给你弄好吃的来。”
钟伯看见小不点揉着肚子,以为小家伙饿了,赶紧殷切地问着。
“饿不饿?”云倾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提醒他回答老人家的问题。
阳阳赶紧点了点头,像小鸡啄米一般欢快又期待。
钟伯满心欢喜地笑了,一张脸上堆满了褶子,和蔼地问:“想吃什么,钟伯给你做!”
“都想吃!”
阳阳对吃的概念,一直秉持着来者不拒。
“好好好!”老人家也不嫌麻烦,笑的眼角皱纹都挤在一起,脚步轻快地朝厨房走去。
“……”
张继看了眼小家伙圆鼓鼓的肚子,默默无语地跟在钟伯的后面走了。
走了一会儿,阳阳见四处没人,拽了拽云倾的手指,小声问:“妈咪,那个坏叔叔呢?”
“……哪个?”云倾没闹明白小家伙说的是谁。
“就是早上欺负你的!还在我们家蹭饭的!那个流氓叔叔!”
阳阳还记得早上坏叔叔欺负妈咪的事,他有些打抱不平地用了三个感叹语句,强调着自己的不满。
云倾:“……”
“他是不是跑了?”
想到坏叔叔走了,阳阳又有些失落。
“……没有,他会回来的。”云倾捏了捏小家伙软软的手掌,回道。
阳阳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妈咪,忧愁着一张小脸,一脚将路边翘起的石头踢飞。
***
晚上6点不到,傅政声就回来了。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
钟伯曾经是父亲手下的勤务员,照顾了父亲大半辈子,老年回到江城养老,父亲便将这座老宅交给钟伯搭理。便是傅政声偶尔过来,都是客客气气地尊敬着。
这一回来,猛然看见钟伯亲自端着菜送到餐厅,正准备叫张吉去帮忙,却见钟伯身后晃晃悠悠地跟着一个小跟屁虫,手里端着一盘香煎土豆片,见没人,小手迅速地抓起一块偷偷地塞进嘴里。
走在前面的钟伯自然没瞧见这些小动作,唯恐小家伙走路没注意,绊着了脚,走两步便不放心地回头叮嘱一声。
阳阳鼓着小嘴,含糊地应着。
正准备偷吃,却见餐厅里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小手一抖,差点连盘子都摔在地上。
傅政声一手接过,随手将盘子递给身后的张吉。
阳阳认出这是昨天在医院里抱着自己的老爷爷,惊吓的大眼睛瞬间转变了颜色,笑嘻嘻又乖巧地喊了声:“爷爷好”。
傅政声握着小家伙肩膀的手颤了颤。
看见小家伙紧张地扣在一起的小手,油兮兮的,漆黑的大眼睛明亮又机灵,傅政声爱怜地刮掉小家伙蹭在鼻尖上的油啧,哈哈一笑,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迎面看见外甥媳妇端着菜走进来,老人家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咳了咳,表情不自然地再次恢复了严肃,抱着阳阳朝餐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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