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眼中有什么湿意泛起,她拂开扶着她的两名宫女,跌跌撞撞走向梳妆台,在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明明朱唇黛蛾,姿容艳妍,可她眼中却多了一丝衰老哀怨,现在的她与怨妇有何异,她柳眉一蹙,心中气怨,一拂袖,将桌上那些胭脂水粉珠宝首饰通通扫落,哐当落地,无数名贵玉簪金钗都被摔断摔裂。
殿中几名宫婢内侍都为之一震,他们已伺候秦妃娘娘有几年,这女子虽清傲孤高,但脾性甚好,别说动怒,甚少高声骂过奴才一句,这次动了这般怒气,一定是受了极大委屈,他们听得她喃喃哽咽说,“慕容肆,你给我这些有什么用?难道就能填补我整整五年的苦等与青春?”
原是为了皇上才这般黯然伤神,随嫁过来的婢子飞玉忍不住上前安抚,“小姐,皇上总有一天会知道你对他的好,他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的。你莫这般——”
“出去!统统给我出去!”
秦南心厉声一喝,教飞玉浑身一颤,不敢再往下说,屏着息与其他几人一道退了出去。
他们这些人懂什么?慕容肆他若是能回心转意,就不会动她的爹。
思及此,她捏了捏拳,心头又是一痛,捂住脸,凭着醉意低声哭了出来……
才没半晌,后面又传来步子声,秦南心仍是冷斥道,“飞玉,谁让你进来的?是不是我平时对你太好了,恃宠而娇了?”
“我不是飞玉,你平时对我也不好!”
有人已至她身后,听得那熟悉的声音,她心中大愕,捂在脸上的手猝然跌落至身侧,铜镜中清晰可见那男子酡红却狷狂的脸来,她手一捏衣角,“岳东睿,你未得召见,私闯后宫,可知是何重罪?”
他竟放声一笑,倒有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他微微俯身,呼出的酒气熏重,刮过她脸颊,又痒又热,一时难以言喻,他在她耳畔开口,“我岂止是私闯后宫,我还碰
了皇上贵妃,这罪重的连我自己都怕。”
她心中骤然一窒,身侧的手又握紧一分,那些夜里梦中的男人真的是他?
他手攀上她脸,强逼她看着镜子中的他们。
男子的俊脸愚见轻狂,一如当年马场上那个鲜衣怒马少年,他骑着一匹竣黑宝马,经过她身旁,由高而下倨傲地望着她,满身的珠光玉芒,他含笑轻佻,风.流恣.意,“你可是我那个未过门的妻子?今个儿天气不错,小爷我想试下马震,秦南心,我给你个讨好未来夫君的机会。”
他朝她伸出手去,当时她只冷冷看他一眼,“机会?我不会给你当我未来夫君的机会。”便转身走开,她的夫君哪能是他这般举止轻浮,放浪形骸的男子?当时只觉这个未来夫君与太后那养子比起来,还逊色一点。而那人也无所谓,他身边从不缺女人,见她走开,便看向了其他女子,“你们谁要上爷的马?”
他是名满长安最为风.流的少年郎,一呼百应,那些女子们无不蜂拥而至。
那时,看这人便不觉得来喜,现在看着这人仍是……不爱。
他火热发烫的气息扑打在她脸上,带着浓烈酒气,在她走后,他究竟喝了多少?她眉梢蹙起,强忍住内心的恐惧,咬牙道,“岳东睿,别在我这里耍酒疯,你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
“你的地盘又怎样?我还不是夜夜能进得来,而且轻而易举。难不成现在你要喊人将我驱出去?我是没脸没皮浪荡惯了,但你贵妃娘娘,何等庄重威严,你若不怕牵累你这名声,只管喊便是。我会告诉那些人,我如何替你宽衣解带,又是如何与你共赴*。我还会告诉他们,你这个皇上弃之不用的女人是何等的极品。”
因过度饮酒,他眸子炽红,看起来比往常还要狂肆几分,而她被他戳中死穴,竟真的不敢乱喊,此刻她的心绞到极致,眸底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喉咙亦是沙哑到极点,“够了,岳东睿,别再说了。”
在她听来,她似乎更像是哀求,那个曾经连正眼也不瞧他一下的长安城中最骄矜的女子,现在竟在哀求他,他心中无不兴奋,捏住她下巴,便吻上她微微颤抖的红唇。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头脑浑噩发胀,她动作也是迟钝起来,竟一时忘了推开他,待得反应过来,她与他正在做什么时,他手已至她兜衣之下,她猛地一震,迅速从椅上站起,揩过嘴角他留下的津.液,拢了拢衣衫,憎恶地瞪着他。
“这些夜里是你又怎样?皇上他不碰我,我就不能找其他男人排解我这寂寞?你以为我为何不愿给你身子,我那是嫌你太脏,岳东睿!”
尽管有泪不断从她眼中淌出,但她仍是高傲的像壁画之中的凤凰,让人不敢侵犯,而最后她念出他的名字之时,是咬牙切齿的。
他以为能成功地令她气愤,因为他夺了她身子与尊严,现在这个被人糟蹋过的帝妃简直一文不值,然,他错了,那个差点被气疯的人只有他自己而已,
他拳头一握,锦靴重重碾过地上那些凌乱,让那些已损的珍宝毁得更彻底一些,她见他眸光更烈更烫,她心中一怂,往后退一步,身后是冰冷墙壁,她已无处可退,才眨了下眼,那男子就如猛兽一般扑了过来,将她死死抵于墙壁之上。
“秦南心,你当真yin荡,还找了其他男人?我不嫌你身子不干不净,你倒还嫌我脏?”
说着,他就朝她吻了过去,而在秦南心看来,那与其说是文,不如说是他带着惩罚的撕咬,他将他舌咬伤,而她把他唇给咬破,算打了个平手,血腥与唾液混沌在两人口齿之间纠缠。
男人力量岂她一个弱女子可比,她苦苦挣扎,她薄衫在他指尖瞬间化为碎片。
“岳东睿,你是逼我跟你同归于尽么?”
他瞧她泪眸中佞狠,他只轻蔑一笑,“哟?还同归于尽?前些夜里,你怎么服服帖帖,任我摆布?而且,你不也很享受么?”
“岳东睿,你真不是个男人!”她碎了一口,竟吐在了他脸上,还有丝血锈味,他猛地锁眉,从没人敢对他这般,在她肩头的手攸得收紧,秦南心知道自己已将他惹火,他现在恨不得将她肩胛骨给捏碎,她小脸因肩上痛楚一寸一寸变白,但她仍是咬牙强忍,“我该说你连禽.兽都不如。你若不给我用药,我能如死物一样任你摆布么?”
她秦南心还没低贱至此,慕容肆不怜她爱她,她就当真要换男人了,即便她要换男人,也不会是她曾不要的岳东睿!好马不吃回头草,她岂不懂这个道理!她被他下了药,睡得如同死猪一般,任他摆弄就算了,如今她清醒得很,若也随了他去,那她当真是自践了。
他眸光骤然一深,却是悠悠笑着松开了她,“秦南心,你说的对。你就像死鱼一样,那可真没什么玩头,我亦是玩够了。”突的,他话锋一转,更见阴恻,“我已解了你爹那封通敌篡国信之谜,你我都清楚的很,皇上要动秦家了,我等着你来求我!”
他一双精炽红眸扫过她苍白无力的脸,又盯着她被他撕烂
的衣衫看了半晌,探手给她稍理了下,又拍了拍她脸,“其实,我只想做安安静静的美男子,最讨厌对女子动粗,秦南心,你是第一个。”
说罢,他又眯眸一笑,转身大步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她方从惧怕中回过神来,自己竟狼狈跌坐在了地上。
……
琳琅安排的那出戏在宫中时下并不流行,可以说是个冷门,秦小鱼以前是最爱看戏的,但现在演的这出戏她真是怎么也爱不起来。
今日太后与凝香公主没来,刚才又走了两个,但这丝毫不影响大家看戏的兴致,大家看得都很投入。
演到精彩处,琳琅鼓掌叫好,“聚福班不愧是当红的戏班子,个个身怀绝学,那个名角儿将木兰演的是惟妙惟肖的。”
这出唱的是《木兰替父从军》,但小鱼就不知琳琅究竟要唱哪出?
琳琅与夏婉安互看一眼,又微笑着瞄向秦小鱼,“鱼总管,你说好不好看?”
这么多人为何琳琅偏偏问的是自己?小鱼直觉告诉她,这出戏是琳琅特意为她安排的,像是在暗示什么,她心中紧绷着,尴尬地笑笑,“好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