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碧溪白天跟环将宋雅搬到外面的凳子上坐着,让她晒晒太阳,宋雅的身子好了很多,虽然依旧很瘦,但是在吃中药调理身子,脸看上去有了血色,不像之前苍白如纸。她如今已经不咳嗽了,心情也很好,经常捧着话本子看的津津有味,有时候坐累了,就会让碧溪和环扶着她走走,虽然走不了多远,但是腿上已经有了些力气。
宋雅眯着眼睛晒太阳,环这几天带回来的消息很多,一会是侯爷纳了通房,一会是少爷被软禁,还有人他买了某药,府里人中的某药是他下的。宋雅想起来便觉得好笑,她不知道自己的表哥,温柔懂礼的表哥,怎么会跑去买某药,但是她知道,这些事情都是碧溪来之后发生的,她总感觉这些事与碧溪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她不想阻拦碧溪,虽然不知道碧溪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她做了,她看着也觉得出了口恶气。
任如玉没被关几天,侯爷夫人每日缠磨侯爷,让他放儿子出门,侯爷实在被磨的没办法,只好将他放了出来,任如玉一面在书房里忏悔,表示以后绝不会做出败坏门风之事,一面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陷害自己的女人。
府里如今新挖了一口井,吃喝用水都从新井里面取水,任如玉看着那口老井,心里的火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为了找到那个丫头,他决定先将府内清查一遍,他征得了侯爷的同意,将丫鬟家丁都召集到了一起,拿着花名册一个个的名,花名册上的人,只有一人没来,此人名叫环,而碧溪因为是走后门进来的,所以花名册上没有登记。
“环是谁?”任如玉认为自己找到了真相,如今看来,这个环身份十分可疑。
众人开始议论起来,他们还真不知道环是谁。过了好久,有个丫鬟想了起来,宋姐身边的丫鬟好像叫环,任如玉想了一会,才想起丫鬟口中的宋姐是姑母的女儿,八岁来到府里,后来生病,便搬到清净的院落里养病去了,这几年他都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一位表妹。丫鬟又,宋姐身边不只一个丫鬟,前些天又来了一个。
任如玉差笑出声来,母亲没问出来,便府里没有此人,原来这丫头躲在偏远的院落,这次自己一定要将她吓破胆,让她好好品尝一下痛苦的滋味。
晚上碧溪浅浅的睡着,这是她在宫里养成的习惯,可以是没有安全感导致的,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白天不来晚上来,来人肯定没安好心,碧溪准备吓一吓来人,于是给自己抹上了厚重的粉,将唇脂上鲜红的颜色抹在嘴上,嘴角和下巴都抹了几道,眼角和鼻孔下方都抹了,来人还在借着月光摸索,房屋内有好几个厢房,他摸不清哪个厢房里睡着表妹,哪个厢房里睡着那个女人,他不想无缘无故吓着可怜的表妹,便犹豫着围着院子来回走。
碧溪等了好一会,以为来人不会进来了,这时房上的瓦片有了响声,原来是任如玉不想走正门吓着表妹,便想从房上看看哪个房间里睡着那个可恶的女人。
瓦片被拿开时,一道光照了进来,在黑暗中显得尤为刺眼,碧溪眯着看向那道光线,那张脸掩在火折子的光里,她看不清,即使她适应了火折子的光线,睁开了眼睛,她也没能看清来人是谁,可是屋上的人,却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她,和她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碧溪听到有人从屋上滚落了下去,瓦片掉落了好几块,那人摔在地上,似乎没受伤,她听到他仓惶逃跑的脚步声,虽然乱了些,但是十分有力。
任如玉感觉自己快崩溃了,他从没想过会遇到如此诡异的事,几乎将他的胆吓破,为什么表妹的院子里会出现那种东西,那是鬼吗,一身白衣,披着长发,惨白的脸上满是血痕,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难怪表妹身子越来越差,原来她是被鬼缠上了,任如玉越想越怕,如今他满脑子都是那张恐怖诡异的脸,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劲,整个人感觉冷飕飕的,仿佛鬼就在身边一样,那种感觉令他寝食难安。为了自救,他决定出去找道士进府驱鬼,他花了大价钱,让人找来不少道士,开始在各个院落进行驱鬼,最后指了宋雅的院落位置让道士们自己去驱鬼。
一大早府里便热闹非凡,大家看驱鬼就跟看杂技一般,看着道士们上窜下跳的,感觉好不热闹,碧溪等人也是如此,她们搬了椅子在外面晒太阳,道士在屋里乱窜,道士跳的欢,她们笑的欢。
这回消息不用别人散播,紫阳侯府闹鬼请道士的事很快闹的沸沸扬扬,京里突然多出了好些道士打扮的人,没事就来紫阳侯府问问请不请人驱鬼,紫阳侯早朝时也被同僚奚落,问他什么时候惹上鬼的,闹的他满脸通红答不上话。
府里被传闹鬼,这下晚上大家更不敢出门了,一到天黑,个个关门锁户,三更半夜的,碧溪摸到厨房,厨房里一般都有没宰杀的鸡鸭,食材不知道要用多少,一般都会多备一些,尤其活的牲口,放着也不会不新鲜,多养几天都没关系,只要给口吃的就行。碧溪从厨房里取出一只鸡,直接给它敲晕了,锁好厨房,碧溪拎着鸡来到任如玉的门外,本来想把血洒在门上,又觉得门太好换了,干脆用簪子划破了鸡脖子,把血喷洒在侧面的墙上,喷洒了一会,鸡已经死了,碧溪拎着流干热血的鸡,扔进那口废弃的井里。
她脸上身上也沾上了不少血,她得回去好好洗洗脸,把衣服泡了,免得血迹干了不好洗。
第二天一早,碧溪便起床将衣服洗了,屋上的瓦虽然掉到了地上,但是因为周围枯草多的缘故,并未摔破,只是油毡被弄破了,环去总管那里领了油毡,碧溪爬上树,窜到屋上,将新的油毡放好,又仔细把瓦片码好,这才跳了下来,一直没仔细看,原来有树枝伸到了她房上,难怪那晚任如玉会想起来爬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