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结果宫女却说,来人并非白云城主。
邀月这才惊讶地看过去:“那是谁?”
宫女:“是一位……生得很美的公子。”
须知移花宫的宫女从小到大,看的都是邀月和怜星,对美的标准远超常人,为数不多见过的男人,也都是段延庆和叶孤城这等长相的,是以能让她们说出一句生得很美,那着实难于上青天。
“他有说他来移花宫做什么吗?”邀月问。
宫女摇了摇头,说这位公子只说想求见两位宫主,别的概无透露。
邀月想了想,皱着眉吩咐道:“你去跟怜星说一声,把她叫来后,我再随她一道出去。”
宫女应了一声是,而后迅速小跑着退出了花林。
卢惊绿全神贯注地练着剑,几乎没有细听她们主仆之间的对话,但又过了一会儿,怜星被叫来之后,她还是看到了,于是停下来疑惑道:“发生什么了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不仅怜星平时很少会主动过来,邀月一般也不会派人把这个妹妹叫到这里来。
怜星:“谷外有人求见,我正打算和姐姐去看看呢。”
卢惊绿入了绣玉谷后,一共也没碰上过几次类似的事,再联想昨夜那个她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推测,心里顿时有点不好。
“是什么人求见啊?”她忍不住问。
“不是你的白云城主。”邀月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气呼呼地给她来了这么一句,“你继续练剑就是。”
卢惊绿:“……”大宫主怎么还在生气!
幸而怜星在场,及时挽回了一下气氛,道:“时辰还没到呢,阿绿自然也知道不是叶城主,她这么问,也是担忧你我啊,姐姐何必凶她?”
邀月看看自己笑靥如花的妹妹,又看看卢惊绿,面色缓和了一些。
卢惊绿便立刻趁热打铁:“是啊,我主要是怕又来一个魏无牙那种,到时不仅脏了大宫主的眼,还毁了你的心情。”
“这倒不至于。”邀月道。
“不管怎样,还是先去看看罢。”怜星道,“阿绿这般担心,不妨一起去。”
卢惊绿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看了邀月一眼,她以为邀月会坚持让她留在这练剑,结果邀月竟别开了些目光,道:“那就走吧。”
卢惊绿:“?”大宫主的心情真的瞬息万变。
三个人就这么一道穿过谷中花木,去了外头。
路上卢惊绿得知邀月大宫女对来人的描述是一位生得很美的公子,心又沉了几分。
她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可惜走出去见到那个等在谷外的人第一眼,她就知道,错不了了。
眼前的人一身红衣,立于长风之中,其眉眼之精致,姿容之清绝,俨然一朵秾丽的人间富贵花。
天底下能生成这样的人,除了那位女装都足以颠倒众生的千面公子王怜花,也不会有别人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卢惊绿只盼王怜花别进绣玉谷,白飞飞也千万不要在这时候出来,否则姐弟相见,回头沈浪和朱七七也该知道白飞飞现在何处了。
可惜她这一次也盼了个空,王怜花见了她们三人,竟也像当初的黑珍珠一样,拿出了一样信物。
王怜花道:“我娘曾与我说过,她有一位可以放心交托的故人住在此处。”
这种事,负责发言的当然是怜星,怜星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信物,道:“你是云梦仙子的儿子?”
王怜花当然说是。
“我师父生前曾与我提起过她。”怜星道,“不过她老人家也说了,她们多年不曾往来过,已不剩多少交情。”
“巧了。”王怜花笑着道,“我娘提起令师时,也是这般说的,不过她还说了,倘若我将来闯下什么自己揽不下的祸事,不妨试试扮成女子来投奔她这位故人。”
思维比较单纯的邀月立刻被他后半句带偏了,皱着眉问:“你闯了什么祸事?”
王怜花一听,面上笑意更甚,道:“我既不曾扮成女子再来,那自然没有什么祸事。”
邀月:“……”这人有点烦。
卢惊绿在边上看着,总觉得王怜花是在邀月生气边缘试探,不禁在心里替这个骚包的男人提前点了一根蜡烛。
怜星的想法差不多,所以立刻接了话:“那你这趟来,究竟所为何事?”
王怜花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此事于我十分重要,几位既知道我娘与老宫主的渊源,那可否通融一番,让我入谷再叙?”
这要求并没有很过分,所以怜星和邀月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就打算答应下来了。
可卢惊绿想到白飞飞还在谷里,当即急了:“不行!”
王怜花也一愣:“为何不行?”
卢惊绿不能说实话,只能道:“这方圆十里之内,从无外人敢随意靠近,你有什么事,在这说和入谷说是一样的,何必非要入谷?”
“既是一样的,那为何我偏不能入谷?”王怜花很会抬杠,他大概是看出来邀月和怜星本来打算同意他了。
“你……”卢惊绿卡了壳,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理由,“你长成这样,入谷不合适。”
王怜花:“……”这姑娘是在夸我好看吗?
“反正你有事直说不就行了。”卢惊绿道,“我们大宫主和二宫主的时间都很宝贵的,才没空特地招待你。”
这话不知哪里取悦了邀月,竟令她也出声赞同道:“是,直说便是。”
一点小事,怜星当然不至于特地和姐姐唱一下反调,也道:“这附近的确没有外人,你直说罢。”
王怜花没想到她俩就这么容易改主意了,无言了一阵。
好在他记着这次是为了正事而来,没有为到底入不入谷继续掰扯下去,直接从怀里取出一本书来,道:“我娘曾经说过,移花宫自建立以来,便从不参与各种江湖纷争,但移花宫武学之精妙,却是江湖上绝大多数门派都望尘莫及的。”
“所以?”怜星目光扫过他手里那本书,有些好奇。
“所以我想将我著的这本书放到移花宫。”王怜花道,“我与友人约定了出海归隐,不日便要出发,我不欲自己半生所学彻底失传,也不欲它们流落江湖,被有心人拿去做恶事,所以思来想去,交给移花宫保管,应当最为合适。”
话说到这,王怜花可以说是已经彻底交底。
卢惊绿只希望邀月和怜星能立刻接了《怜花宝鉴》,然后果断送客回去。
可世上有些事往往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卢惊绿胡说八道了一通,好不容易把王怜花拦在了谷外,没让他进去,却拦不住等怜星接着回去下棋的白飞飞等不及找出来。
就在怜星打算上前从王怜花嘴里接下《怜花宝鉴》的时候,她们身后的山谷入口里,传来了白飞飞的声音。
白飞飞道:“究竟是谁来了?竟见了这么久?”
声音刚响起之际,王怜花就怔了一下,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卢惊绿看到他的表情,便知他已经认出了白飞飞的声音,心道完了,还是碰上了。
之后的场面可想而知,这对互看不顺眼的姐弟一见面,就一齐眯起了眼。
“怎么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
还同时开了口。
邀月和怜星都很惊讶:“咦,你们认识?”
白飞飞啧了一声,道:“认识是认识。”
王怜花毫不客气地补上后半句:“但关系算不上好。”
“只是算不上好吗?”白飞飞反问,“我怎么记得,你可是恨不得我直接死了?”
“呵。”王怜花笑了一声,语气倒是温柔极了,“当时那种情况,最希望旁人死绝的,难道不是你吗?”
卢惊绿:“……”这关系真的比我想象中还差。
“我随你怎么说。”白飞飞道,“左右我最后走了,不像你,明明还觊觎着朱七七,却要跟沈浪称兄道弟。”
“我与他知己相交,他信我,又碍着你什么事了?嗯?”王怜花道,“还是说其实你连我都嫉妒?”
白飞飞闻言,直接嗤笑一声,道:“照你这个说法,你喜欢的莫非不是朱七七,是沈浪?”
说罢,不等王怜花有什么反应,她又作恍然状:“这么一说,我倒总算想通了一些,可怜你付出这么多,还要拿朱七七当幌子。”
王怜花听到这话,居然也没动怒,反而笑眯眯道:“所以你这么关心我究竟喜不喜欢朱七七做什么?”
“我喜不喜欢她,关你何事呢?还有,按你这莫名其妙的推测依据,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喜欢的莫非不是沈浪,是朱七七?”
围观姐弟互相人身攻击现场的卢惊绿再度:“……”我靠,听上去都好有道理啊,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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