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嫁给你不都一样?”兴许是被他亲得脸红,陈洛如半晌才支支吾吾说了那么一句出来。
孟见琛的手指从她腰际游移至肩膀,像是摩挲一块上好的丝绸。良久,他问道:“你还怕小强吗?”
“小强,在哪儿?”陈洛如脸色大变,身体如秋叶般瑟瑟颤抖,她一动都不不敢动,嗓音像绷紧的弦。
孟见琛轻笑,他道:“这里没有。”
“你吓死我了。”陈洛如长舒一口气,愤懑地睇着他。
小强就是蟑螂,北方的蟑螂一般只有西瓜子那么大,南方的蟑螂却能长到鸡蛋大小。所以北方的小强是真小强,而南方的小强准确地说应该叫大强。
南方蟑螂不光个头大,而且还会飞。
别说女孩子了,就是男人见了,也得头皮发麻。
经过孟见琛这么一提醒,陈洛如确实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十七岁那年的春季,复活节假期,陈洛如从英国回家,撞上南方的回南天,天气阴晴不定,异常潮湿。
回南天,满窗泪。
窗外雾蒙蒙,屋内湿漉漉。
偏偏陈洛如的家还在人工湖中央的岛上,即使门窗紧闭,湿气也无孔不入,家具上凝着水珠儿。
陈洛如平日里睡午觉好静,家中佣人通通自觉回避,生怕扰了她的清梦。
那天陈洛如睡得半梦半醒,朦朦胧胧中瞧见一只巨大的小强挥舞着触角,在床头缓缓爬行。
陈洛如“啊——”地尖叫一声,睡意顿时全无。
这声尖叫没唤来佣人,倒是惊着了宿在隔壁的孟见琛。
孟见琛那天来陈家拜访,陈漾“恰巧”又不在。陈洛如做半个小主人,给他递了茶水和吃食,又让佣人安排他去客房休息。
孟见琛那时并未休息,坐在椅子上,随便找了本书翻阅。他捻着书页,指尖漫上一股子潮气。
南方人嫌北方干燥,北方人嫌南方潮湿。呼吸一口气,整个肺都像是泡在水里,更别提这湖中岛了。
陈洛如的尖叫仿佛见了鬼一样。
孟见琛放下书,出门查看情况。
刚到走廊,一具馨香柔软的少女身体便撞入他胸膛。
陈洛如脸色惨白,嘴唇嗫嚅着说道:“有、有小强……”
她没有穿鞋,赤着白嫩的脚丫踩在湿润的地面上。棉白吊带睡衣在奔走的过程中,一侧吊带从肩膀滑落。
孟见琛一垂眸,半抹少女软腴映入眼帘,他登时移开眼睛,额角微跳。
兴许是想到在客人面前这般冒失并不得体,陈洛如挪开了身子,可她尚未站稳脚步,一个黑色不明飞行物朝这边扑来。
“啊——”陈洛如吓得魂飞魄散,再次躲进了孟见琛怀里。她是真的怕,两只肩膀抖似筛糠,眼角红润一片。
“别怕,虫子而已。”孟见琛倒是神色自若,没有半点慌张。
“害怕就把眼睛闭上。”他稳住陈洛如的情绪,护着她往走廊另一侧移动。
见陈洛如紧张地闭上眼睛,孟见琛悄没声息地将她滑落的那根细带拢上肩膀。
大约过了一分钟,走廊里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啪”。
孟见琛说道:“好了。”
陈洛如睁开眼睛,只见小强被拖鞋拍了个半死,倒躺在地板上。
几条触手凌空挣扎着,似乎随时会凭借顽强的生命力卷土重来。
佣人从楼下跑了上来,他们处理蟑螂很有经验,拍死还不够,必须要用开水清理墙面。
雌性蟑螂死后,身上携带的卵仍然能够存活并孵化成小蟑螂,只有用高温将虫卵杀死,才能避免后顾之忧。
陈洛如惊魂甫定道:“家里没有除蟑么?”
佣人解释道:“小姐,除蟑也不能保证一只不留,这也许是从外面来的。”
几个佣人七手八脚地进了陈洛如的房间,确保没有任何一只小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陈洛如在房门口张望片刻,这才想起要向孟见琛道谢:“谢谢。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无妨。”孟见琛言语间一如既往的客套。
孟见琛回房间后,没再想着小强的事。
反倒是陈洛如身上清淡的蜜柚气息令他衣角生香。
直到傍晚,陈漾才从外面回来。
晚上三人围坐一桌吃晚饭,陈洛如感念孟见琛今日挺身相救,替他在陈漾面前美言道:“阿姐,哥哥他今天好厉害。”
“哪里厉害了?”陈漾敷衍极了。
“他把那么大一只小强拍死了。”陈洛如指了指笼屉里的一只不大不小的叉烧包。
“陈洛如!”陈漾“啪”地放下筷子,伸手去拧她的小耳朵,教训道,“你让不让人吃叉烧包了!”
姐妹俩在餐桌上打打闹闹,感情甚笃。
孟见琛的目光,却落到了正在揉耳朵的陈洛如身上。
某些莫名的情绪滋生在谁也无法察觉的隐晦角落。
其实不是第一次了,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这些坏蛋,说要看甜甜,结果就不留言了!!!
你们只想看女主沙雕!!!我看透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