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一套月牙白的旗袍,佣人替她盘了发,她对着镜子画了个细致的妆。
离婚要体面,论相貌,她怎么能输给章以旋。
她要叫孟见琛这狗男人追悔莫及!
晚上再吃饭时,熙熙攘攘的客人走了大半,只剩孟家亲信。
孟老爷子今日兴致不错,拉着孟家的小辈去后院赏荷花。
“外公,这荷花可真漂亮。”叶又青扶着孟老爷子走在最前面。
陈洛如挽着孟见琛,又作一对好好夫妻。
章以旋和孟建泽也来了,二人亦是一副恩爱模样。
可陈洛如知道,平静的湖面下,掩藏着汹涌的波涛。
“你外婆生平,最爱荷花。”孟老爷子唏嘘着对叶又青说道。
叶又青没说话,倒是孟见琛不动声色地说道:“难为爷爷还记着奶奶的喜好。”
“怎么不记得?”孟老爷子回忆道,“你小时候来老宅,嚷嚷着要吃莲蓬,你奶奶就去养荷花的水缸里给你摘莲蓬吃。”
孟见琛笑:“莲子很苦,我吃一颗就不想吃了。”
“你得把莲心给剃了,”孟老爷子说道,“哪能囫囵吞下去?”
“我记得表哥小时候,把外婆养的锦鲤抓出来,说要烤着吃。”叶又青笑道,“把外婆气得,追着他后面打。”
“咳咳,”孟见琛微赧,“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陈洛如第一次听孟见琛的儿时旧事,原来他小时候也是个调皮的熊孩子。
怎么现在一副道貌岸然的人模狗样?
“小孩子嘛,谁不调皮?”章以旋说道。
陈洛如不爽地偏过头去,她个正宫娘娘还没发话,什么时候轮到她插嘴评头论足了。
孟见琛没接章以旋的话头,而是握住陈洛如的手,说道:“等这荷池凋了,叫人摘些莲蓬、捞些莲藕送到家,给你煲粥吃。”
陈洛如心里是不稀罕的,可听了这话又莫名美滋滋,她说道:“还是老公知道体贴人家。”
反正这话怎么肉麻怎么说,她非要膈应死那个章以旋。
“说来,你俩什么时候要孩子?”孟老爷子问,“我都等不及要抱重孙了。”
孟见琛这回倒没像上次那般推脱说陈洛如年纪小,而是讲道:“已经准备要了。”
这话一出来,陈洛如瞧见章以旋的脸色明显暗了一分。
于是陈洛如说道:“老公,我要给你生两个,一男一女,凑一个好字。”
如此乖顺的陈洛如令孟见琛微讶,他抿着笑道:“那好。”
孟老爷子道:“多子多福,多生点儿好,到老了不寂寞。”
说到这里,孟老爷子又对孟建泽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看阿琛都比你先结婚,要孩子的事可耽误不起啊。”
孟建泽道:“这是自然。”
话题转到孩子上后,孟老爷子有说不尽的话。
“咱们孟家,到现在还没有四世同堂。”他说道,“你们尽管生,只要是孟家子孙,家产统统有份。”
这话除了孟建泽,恐怕在场没有人会高兴。
虽说他们不至于贪图孟老爷子的家产,但是孟祥东和孟祥蓉这两支,并不希望孟建泽这样的“外来人口”分一杯羹。
陈洛如想到,香港有一位富商,一生娶了四房太太。
这四房平日里斗得鸡飞狗跳,待到富商快要灯枯油尽,一家老小铆足了劲儿地生孩子——据说只要在富商咽气前多一个人头,就能多一份财产,所以谁也不肯相让。
陈洛如思及至此,更要为自己掬一把泪了。
好不容易去世界名校读个书镀个金,到头来还得依靠女性最基础的生理资源——子宫,才能在孟家站稳脚跟。
要是狗男人为了多分财产出去找几个女人一起生,那她不就又成炮灰了么?
陈洛如徜徉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仿佛置身一个真空的玻璃罩中,外界的纷纷扰扰均与她无关。
乘车回家的路上,陈洛如望着车窗外急速倒退的路灯和夜景,暗暗下定决心——她一定要搞到足够多的证据,这样她被孟见琛扫地出门的时候,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晚上到家后,她简单洗漱一番,就钻进了被窝里搞起大事。
孟见琛从浴室洗澡回来,发现陈洛如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你不睡觉在干嘛?”孟见琛脱了拖鞋上床,试图去拨开她的被子。
陈洛如捂住手机,说道:“睡前玩手机是对现代生活的致敬!”
孟见琛无语,他道:“你玩手机不用捂那么严实,不闷吗?”
陈洛如“哼”了一声,继续抠抠搜搜地看手机。她用手挡着屏幕的光,生怕孟见琛瞧了去。
孟见琛见她跟防贼一样防着他,不禁皱眉:“你不会跟其他男人在聊天吧?”
陈洛如:“……”
这狗男人果然要出轨!
网上说,男人出轨前的征兆之一,就是开始把锅扣到老婆头上,试探你的态度。
明明他心里有鬼,却非要强词夺理,说你心里有鬼。
孟见琛躺上床,关掉他这一侧的床头灯,说道:“那我先睡了,你也别玩太晚。”
陈洛如看着他,神色逐渐复杂。
网上说,男人出轨的另一个征兆就是,突然无缘无故就对你性冷淡了。
前些日子,两人刚沾了点儿荤腥,孟见琛几乎每晚都要跟她温存一番,结果今日,竟然半句话没有就要睡觉?
陈洛如暗叫不妙。
她犹犹豫豫地问:“今晚我们不那个了吗?”
孟见琛已经闭上眼睛,听到这话又睁开眼睛,凝眸看她:“你不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