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回家之后,孟见琛开始了他的例行教育。
“昨晚还没反省够?”孟见琛道。
陈洛如冷哼一声,不想搭理他。
孟见琛憋着一腔怒意,决定跟她平心静气谈一谈。
他坐在沙发上,把陈洛如抱了过来。
起先她还不肯,在他腿上扭来扭去,孟见琛拍了下她的臀,她这才老实了。
“婠婠。”他叫她的乳名。
他一般只有床上才那么叫她,所以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天生就带了点儿桃色意味。
“到底怎样你才能乖乖的?”孟见琛问道。
什么叫乖乖的?乖乖认命当他的孟太太么?
陈洛如现在很矛盾,以前她是那么讨厌他,可她的身体比她的心更早地接纳了他。
她竟然还会吃他的醋了,想到他对别的女人好心里就酸溜溜的——即使这件事并没有发生过。
“嗯?”孟见琛以一个语气词加重了询问的意思。
“我又没有说错,”陈洛如说道,“我们本来就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
“这话说出来,你信吗?”孟见琛反问道。
“为什么不信?”陈洛如拧眉。
人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比如说,当你爱上了一个人,却迟迟得不到对方回应的时候,你会麻痹自己——他没有那么好,你也没那么爱他,这一切只是错觉。
仿佛这样想了,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他们的婚姻开始得太糟糕,陈洛如始终无法相信在这样荒芜的婚姻坟墓里能开出一朵爱情的小花。
她才二十二岁,年轻人的爱情,像两颗石头一样极易碰撞出火花?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喜欢什么?
可能他长得帅、可能他的手很好看、可能他偶然对你很温柔……其实没什么道理的。
就像孟见琛第一眼见陈洛如那样,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么个鲜活的少女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现在想想,到底那个时候还是年轻,一颗心脏会对一个异性产生朦朦胧胧的好感。
若是放到他现在这个年纪,恐怕没那么容易动心的——这辈子最心动的时刻,已然给了她,可她却毫无察觉。
陈洛如在潜意识里,已经对孟见琛举手投降了。
她提离婚也不是真的要离婚,而是变相地在问他——你为什么不能爱我呢?为什么不可以在婚姻里给我更多的安全感?你真的是我可以托付一生的人吗?
“没有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孟见琛道。
他希望她可以培养出对他的感情,而他嘛,这份感情早已妥帖地收藏在心底了。
“怎么培养?”陈洛如问。
“我们现在就在培养。”孟见琛答。
“呵呵,”陈洛如冷笑,“在床上也可以培养感情吗?”
别说,真的可以。
但陈洛如就是鸭子死了嘴硬,不肯承认。
要说男女间那点事,其实是很奇妙的。
你们得坦诚相见,展示出你在别的异性面前从不会展示的那一面。
经历过亲密无间水乳交融的抵死缠绵,你怎么会还把那个人当做普通异性来相处呢?
这是不可能的。
“那你想怎样?”孟见琛又问。
他比她大六岁,有时候真不太懂年轻女孩的想法。
他今年二十八岁了,更多考虑的是稳定的事业和家庭。
孟见琛的问题在陈洛如听来是一种相当偷懒的行为——不知道她怎么想,所以不愿意花时间去想,只希望她能直截了当地告诉她。
这种行为,放在学生时代,跟偷看参考答案的性质一模一样。
而对孟见琛来说,不是他想偷懒,而是陈洛如这道题太难了。
他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她一天天究竟想干嘛,她上辈子大概是道数学题吧。
“我对你哪里不好吗?”孟见琛问。
陈洛如自上而下看着他的眼睛,他微微上抬的眼睛藏起了内双的褶皱,眼型显得凌厉,可偏偏眼神却又是柔和的。
“也不是……”陈洛如矫情道,“你不觉得我们少了什么吗?”
少掉了其他正常情侣该走的流程,人家是经过爱情长跑最终抵达婚姻的终点线,他俩是一上场就站在了终点线上。
没有经历过求而不得的坎坷追爱,轻而易举地结为夫妻。
这种婚姻就像是建立在半空中的高楼危塔一样,没有地基,徒有虚表。
兴许哪天,楼就塌了。
孟见琛瞥见陈洛如嫩葱般的小手,她腕上带了一条四叶草手链,毫无其他修饰——少了一枚戒指。
他平日里鲜少摘下婚戒,而陈洛如是压根就没戴过。
他怀疑她把他俩的婚戒丢到犄角旮旯的角落里了,可他生气不起来。
一般女孩子一辈子就结一次婚,而她的婚礼太过仓促,确实委屈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