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咬了咬唇道:“那喜儿怎么处置,若是冒然办了她,奴婢怕打草惊蛇。可留在这里,怕她再做与您不利的事。”
人自然是不能留着,而这件事也提醒了贺惜朝,安云轩不安全,得加派人手。
可是加人手最怕的便是混入心怀不轨之人。贺惜朝差就差在手上暂时没什么势力,国公府里也没什么自己的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借力打力。
可怎么借呢?
贺惜朝想了想说:“去弄点泻药来。”
“少爷这是……”夏荷眼睛一瞪,“您明日可是要考试了呀!一连三场,若是吃坏身子可怎么办!”
贺惜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吃一点没关系,就是因为明日大考,一点泻药才有效,否则想要引起咱们国公爷的重视,少爷我得吃砒.霜了。”
只要能快速见效地达到目的,贺惜朝对自己一向很下得了手。
既然算计他没做干净让他知道了,哪怕暂时要不了对方的命,也总得付出代价吧!
晚饭后,阿福慌慌张张地跑向了三松堂,见到贺祥着急地说:“祥叔,我家少爷已经拉了三回肚子,人都虚脱了!”
贺祥一听,心道坏了,二话不说进去禀告魏国公。
大夫急匆匆地带进安云轩,给躺在床上精神萎靡的贺二少爷诊治。
望闻问切了一番,又试了桌上没让人收拾的饭菜,没跑的,就是被下泻药了。
明日便是乡试第一次场,魏国公非常不希望看到贺惜朝因为坏了身体进不了考场,是以听到这个消息,便立刻赶来看他。
听着大夫的结论,他眉头紧拧,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他问:“大夫,严不严重?”
“贺少爷用的不多,不算严重,多喝水,卧床休息。小人开一副汤药,喝下去会好一些。”
“那明日能恢复吗?大夫,明日我孙儿可是要下场考试的呀!”
贺惜朝神童之名,整个京城都知道,可什么出身,大家也清楚,这权贵人家的恩怨,大夫虽然身份低微,可见的却不少。
明日就是乡试,今晚就被下了泻药,一看就是有人不希望这位神童中举。
大夫犹豫了一下,恭敬地说:“贺少爷身体健康,今晚好好休息,就能恢复很多。只是毕竟虚脱,精神上可能比不得原来,国公爷见谅。”
人自然不会有事,可会不会影响考场发挥就不清楚了。
魏国公面露担忧。
京城上下是不是都关注贺惜朝,魏国公不知道,可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乃至天乾帝却很期待看到贺惜朝的考卷。
若是考场失利,深入探究原因,魏国公府能够包揽京城笑料一整年,他魏国公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
为了绊住三房出头,二房下泻药让他考不了试,哪个讲究的人家做得出来?
魏国公想到这里,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是他气到极致,反而冷静,贺惜朝才名远播,就是这次失利,也能考下一次,最多绊住他三年罢了,二房也没必要这么做。
再说贺惜朝满肚子心眼,走一步看三步,也保不定……
忽然床上的贺惜朝说:“没事,祖父,我照样能考。”
魏国公坐到他的床头,轻叹一声,“这事祖父自会给你一个交代,可是惜朝,你真的有把握?”
贺惜朝指了指床边的水杯,魏国公给他端了过来,他喝了一口润了润苦涩的喉咙说:“放心吧,这关系到我自己的前程,哪能不拼命。就是晕倒,也得出了考场再倒。”
贺惜朝一句话,魏国公那点怀疑都消失了。
是啊,这可是他的前程,贺惜朝一个劲地想要脱离国公府,早点进入朝堂,没道理自己先耽误个三年,为了就将这盆脏水泼到二房那边去,什么事能比乡试还重要?
魏国公想到这里便安慰道:“你好好休息,不用想其他,专心科考,等你回来,事情定会水落石出。”他站起身,肃了面容,对贺祥命令道,“今日凡是经受过安云轩饭菜的所有人都给我带下去,一个个严加审问。”
“是,公爷。”
魏国公一走,徘徊在门口的李月婵立刻跑了进来,“惜朝,你怎么样了?”
看着李月婵眼里的担忧,贺惜朝内心有些愧疚,“我没事,娘,你去休息吧。”
“我怎么能休息好呢,如此关键时刻,居然对你下药,姐姐她……也太过分了!”李月婵咬着唇,脸上带着不满。
这就是平时太针对他的后果了,还没调查出真相来,所有的人都觉得是二夫人做的。
贺惜朝这栽赃手段并不光明,可相比起对方更恶毒的残害,他是一点愧疚都没有。
“少爷,该喝药了。”夏荷端着药碗进来。
李月婵扶着贺惜朝起身,端过药碗,舀了一勺送到他的嘴边。
贺惜朝喝了一口,眉头皱起,再看李月婵又一勺过来,忍不住道:“娘给我吧,我一口闷了,这样喝太苦。”
李月婵点点头,将碗递了过去。
贺惜朝见夏荷看着他,便说:“娘,你帮我再去检查检查考篮,顺便让春香多做几张春饼,明日带进考场的东西,您替儿子把好关。这里有夏荷在,您放心吧。”
李月婵想想是这个道理,“好,娘这就去,一定给你看好了,你好好休息,别担心。”
“谢娘。”
李月婵回头提醒道:“赶紧把药喝了。”
“好。”
待贺惜朝闷下这一碗药,夏荷取了蜜饯递给他,接过空碗放在一边,她说:“喜儿被祥叔带走了。”
贺惜朝淡淡地应了一声。
夏荷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少爷,喜儿虽然是提食盒的人,可她并没有下药,奴婢担心她不会承认,到时候让国公爷怀疑到您身上该如何是好?”
贺惜朝轻笑一声说:“你以为咱们的国公爷会管她承不承认吗?她既然敢替那边调换我的衣服,自然得了那边莫大的好处,想查还能查不到?有这些证据在,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夏荷恍然大悟,不过她还是有些疑惑,“奴婢觉得她并不知道那边要少爷您的衣裳去做什么,相比起面对国公爷的雷霆之怒,她怕是更愿意供出那件事来,或是以此威胁,指望着二夫人救她。”
“那再好不过了。”贺惜朝弯唇勾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最好狗咬狗,将这件事揭露出来,那时候你说咱们的魏国公会怎么做?他是大义灭亲,将媳妇孙子都交出去,还是犯欺君之罪,继续隐瞒呢?又该如何面对大皇子和我这个苦主呢?”
贺惜朝想到这里,露出期待来。
夏荷的心微微一抖,轻声说:“若真如此,那国公府怕也是……”谋害皇子如此大的罪名,魏国公府怕也无法再安然存在。
贺惜朝闻言瞥了他一眼,“怕什么,就算魏国公府倒了,只要跟着本少爷,还愁没地方去吗?”
贺惜朝一想到那即将修缮完的英王府,就分外有底气,大不了投奔他的表哥去呗。
魏国公府一倒,萧弘虽有些影响,不过芳华宫最大的依仗却没有了,说来于萧弘也是一件好事。这样一想,贺惜朝倒是认真考虑起来,是不是暗中去推一把,干脆摊到明面上,让整个京城都动荡一次,那场面肯定很有意思。
他越想越带劲,被拉肚子拉到萎靡的精神都振奋起来,跃跃欲试。
夏荷默默地看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自家少爷,忍不住提醒道:“少爷,二夫人不会让喜儿说出来的吧?”关系到生死,二夫人没那么傻。
贺惜朝一听,那股兴奋顿时散了去,靠在床头无趣地撇撇嘴,“是啊,要是我宁愿捏着鼻子认下下药的事,也不会让那丫头说上一句话。等着吧,那丫头活不过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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