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生生的摔在了地上……
郁赦梦里似乎也会感受到那锥心的疼,他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额间沁出点点冷汗。
婴儿被摔在地上,一时断了气一般,一声也不出了,女人怔了片刻,又发狂一般扑到地上来,抓起婴儿细看,口中还重复着:“绝子绝孙,绝子绝孙……”
郁赦修长的手指掐进软垫中,指尖发白,过了许久才从噩梦里挣脱出来。
郁赦虚脱一般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呼吸粗重,失神的看着窗外,一炷香后,郁赦似乎才明白过来方才不过是在做梦而已。
郁赦狠狠的捏了捏眉心,重新闭上眼,不知是不是那安息香的缘故,片刻后,他又睡着了。
方才的噩梦竟连了起来。
梦里,红衣女人宝贝一般把婴儿搂在怀里,轻轻晃着,眼泪扑簌簌落下,“孩子……娘的好孩子……别死,别死啊……”
那婴儿也是命大,竟还存着一口气,呛了一下,又哭出了声。
女人先是一喜,继而惊恐的看着怀里的婴儿,指甲残破的指尖微微发抖,慢慢的掐在了婴儿纤细的脖子上。
屋外传来一群人急促的脚步声,女人疯了一般,指尖瞬间收紧……
“咳……”
郁赦蓦的坐了起来,好似溺水的人一样,咳了半天。
郁赦起身灌了半盏放凉了的茶,脸色才稍稍好了一点。
“呵……”
郁赦冷笑了一声,不准备再睡了。
觉得有这个功夫,不如琢磨琢磨怎么把钟宛诓骗出来,用小名的事……逗逗他。
黔安王府,毫不知情的钟宛惨兮兮的,一边看着书,一边应对着宣瑞宣瑜宣从心三人。
这三兄妹,大约是在一起商议过什么了,这会儿一起聚过来,看样子是想打探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宣从心自恃是黔安王府唯一的女眷,理应操持家事,打听起嫁娶之事来也不难为情了,旁敲侧击:“她……家风可清白?”
钟宛点头,瞎应付着:“清白,清白。”
宣从心委婉道:“门第高吗?”
钟宛含糊道:“不算低……”
宣从心迟疑片刻,小心刺探:“应当不会让你入赘吧?”
钟宛呛了下,摆摆手。
宣从心放心了,只盼着小嫂嫂能早日过门,自己就有伴儿了。
宣从心又问道:“能帮忙打理家业吗?”
钟宛迟疑:“大约能吧……不过也用不着他吧?等王爷将来娶了黔安王妃,自有王妃打理,也轮不上他啊。”
宣瑜还是最关心钟宛什么时候能回黔安,“那你们何时能定下日子来?”
钟宛犹豫了下,“这个……怕是先定不下来。”
宣从心皱眉:“为什么?”
钟宛干笑:“他还不一定乐意呢……”
宣瑞骇然:“她这个年纪,这样的身量……有你去求娶,还不乐意?她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是不是聘礼上小气了?这大可不必的,咱们府上虽败落了,但也不至于拿不出一份像样的聘礼来,你不要缩手缩脚的,让人家轻看了。”
“跟聘礼无关……”钟宛苦哈哈的,翻了一页书,随口道,“大约是嫌我矮吧。”
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怎么能这样?”宣从心忍不住挑拣道,“她自己长了九尺高,又不是我们生喂出来的!嫌你矮?那她想找个什么样子的?比你高的能有多少?不是我刻薄,她这个身量,再找个十尺的,将来孩子一个赛一个高,一家子走出去,生生比旁人窜出一截来,也太扎眼了。”
宣瑞设想了下,担忧道:“是不好,按照她的心思,只能找比自家高的,那你们孩子世世代代这样传下去,身量越来越高,怕是会异于常人,以后你们钟家随意走出来一个就是十来尺高的,惹人侧目……”
宣瑜惊恐道:“这岂不是生生造出一种人来?对!就是《山海经》里说的那种!老大老大的!夸、夸……”
宣从心白了课业不精的宣瑜一眼,“夸父逐日。”
宣瑜一拍腿,“对!夸父!她还想让自己子孙去追太阳不成!”
宣从心道:“劝劝她吧,追太阳有什么好下场了?”
宣瑞皱眉:“大喜的事,别说不吉利的话!”
钟宛:“……”
钟宛把手里的《大荒东经》放下了,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