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甚至是平头百姓,来了这里都是白家的贵客,全都在客厅落座,好在来的这些人都似乎很熟悉白家的待客之道,一般人茶都没喝就立即走人,交情深一些的便坐下讨杯茶喝,交情再深一些的便被邀请到天台,或是自己在别墅区内四处散散步。
白家的别墅面积不算小,至少也有两三千平米,而真正留下来的客人也不多,倒也不显得拥挤,只是别墅外面的马路边,就有些挤了,没有办法,车子太多,幸好这些车在这里几乎都不会停留太久,否则一定会引起交通堵塞。
白耀武跟白玉成父子俩在别墅外面迎接来往的客人,来了要招呼,走的时候一样要招呼,这是个礼节性的问题,大户人家,最讲究这些。
白老爷子便跟着义子刘先荣两人在客厅中陪客,很显然,他们所陪的客人,档次要高一个级别,这才是真正的贵客。
“老白啊,你看这一晃眼就是好几十过去了,你都七十高龄了,哎,我真是羡慕你啊,儿孙满堂,而且个个都这么孝顺,我也是真心祝愿你,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明年,我还要来喝你的寿酒,哈哈。”一位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的老人精神烁烁的坐在客厅中与白老爷子交谈,旁边还坐着几个年龄相仿的老人,这些人虽然穿着普通,但一看便给人一种很威仪的感觉。
事实上这些人全是跟白老爷子共生死的战友,一起扛过枪,一起蹲过战壕,也一起冲锋陷过阵,大难不死之后自然是个个有权有势,只是日落黄昏,大家都禁不住在心里叹息。
白老爷子一阵爽朗的大笑:“我说你们这几个老小子,当年咱们一起可是跟小鬼子拼过刺刀的,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我没指望啥,不过你们的雄心壮志都到哪去了?以往的豪气呢?”
那说话的老人也是一阵笑:“我们哪敢跟你比啊,老白,你以前是咱们班长,现在虽然不在部队了,我们也没人敢跟你比啊,哈哈,想当年,你是事事要当英雄,步步跑在咱们前面,不过也幸亏你,要不是你在前面冲,咱们说不定早就死了。”
“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可不许提这不吉利的话,老实说,这话我只对你们几个讲,我对这寿宴是没啥兴趣的,要不是想你们一起要过来陪我聊聊天,我才懒得张罗这事儿,你们也知道,平时要让你们出来聚聚,你们是最不愿意的了,我好多年前就叫你们要多练功,没事去公园打打太极拳也好啊,这样才能有好的身体嘛,你看看我,七十岁了,每顿还能吃下几碗干饭,哈哈,你们就是锻炼得太少了。”白老爷子谈性不减,他也极少与这些老战友一起聚会了,今天倒正好是个机会。
一位老人连忙笑道:“对对对,今天是白大哥的寿宴,大家都说点吉利的话,哈哈。”
大家纷纷附合。
白老爷子这才笑道:“这还差不多。”
几人又是一起大笑。
“哦,对了,白大哥,听说你那个义子到现在也没成家?”有人问起刘先荣的情况。
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头,白老爷子道:“哎,我就放心不下他啊,你说,他跟了我几十年了,现在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我也劝了他好多回,可他就是不想成家,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气氛有些沉闷,有人赶紧道:“没事儿,改天我们哥儿几个帮他张罗张罗,你那义子对你可是孝顺得很啊。”
白老爷子道:“那是,我这辈子生了个不听话的儿子,却养了个好义子,哈哈,也算是欣慰了吧。”
“这话就不对了,玉成其实只是不喜欢从政而己,你看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干出了这么大的事业,我还是比较欣赏他的,而且你还有个好孙子嘛,耀武可是前途无量呢,像他这个年龄的人,除了燕家那个后生之外,还有谁比他的职位高?”
白老爷子一听这话就有点不高兴,他本就对这一点有些遗憾,所以最怕人拿燕青跟白耀武相比较,当然,他自己是经常这样比较的,但也只限于他一人可以这样比,别人说起他就不高兴了。
老人,都这样,像小孩子一样,有时候有点横,只许周官放火,百姓哪能点灯?
刘先荣突然从楼上下来,先是向几位叔伯问了声好,这才走到白老爷子身边,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话,白老爷子眼睛一亮,激动道:“真的?在哪里?”
讪讪的朝大家一笑,刘先荣低声道:“我已经带他们到楼上书房了,他们不想来下面。”
“各位老兄弟,恕我现在不能相陪了,我家来了位贵客,我得上去招呼一番,大家慢慢休息,一会儿我便下来陪你们,今天谁也别说走的话,晚上咱们要好好喝喝酒,谁走我跟谁急啊。”白老爷子交待完便匆匆上楼。
留下几位老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纳闷,是什么样的贵客让白老爷子亲自到书房作陪,竟将自己几位生死兄弟扔在一边不管,不禁都皱起眉头,别看他们对白老爷子客气得很,事实上他们在燕京城那也都是叫得上字号的人物,其资格更是老得不能再老,被人俗称“老不死的一群华夏国军爷”,所以被白老爷子这样的待遇给搞得一肚子不快活,当然,就像他们说的那样,白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是他们班长,救过他们的命,他们就是一万个不情愿,也不好意思说,只好互相苦笑了几声。
似乎看出大家的心思,刘先荣赶紧给大家道歉道:“各位叔伯,实在不好意思,怠慢了各位,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尽可以向我言明,我一定满足大家的要求,我可是听义父经常听起你们啊,哈哈。”
白老爷子一进书房的门便激动的大笑道:“大师,一别十五年,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之日啊!”
房间里坐着两个和尚,年长的是眉毛胡子全白的无名僧,而年少者自然是清透俊逸的济善,也就是曾经在十五年前就因他掀起过一场中日武林大战的青藏转世灵童了。
无名僧站起来,笑着向白老爷子打了个揖,并没有宣佛号,而是笑道:“白老身体依然健朗,实在是欣慰得很。”
“托了大师的佛,快快请坐。”赶紧招呼无名僧坐下,白老爷子看了看一边正向自己行礼的小和尚,笑道:“大师,这便是你当年救过的那个孩子吧?”
“正是,他现在法号济善,济善,快来向白老行个礼,他当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呢。”无名僧笑道。
济善果然再次跟白老爷子行了个礼,搞得白老爷子只好再一次从坐位上站起来,扶着济善,仔细看了看,笑道:“果然是一副绝世根骨啊,不过这世间估计也就只有大师才当得了他的师傅了,哈哈。”
济善道:“多谢白老当年救命之恩。”
看不出济善有任何激动的情绪,似乎俗世间的一切都真与他无缘一般,坐下。
有人送上刚泡的茶水,白老才喝了一口便马上叫住佣人,道:“你怎么泡这龙井,快去,把我珍藏的福建大红袍拿出来泡给大师喝。”
“可是,老爷您平时都舍不得喝呢。”那佣人似乎一愣,很自然的道。
白老爷子气道:“我不喝,那是因为我觉得糟蹋了那茶叶,今天有贵客,自然要拿出来了,快去,罗嗦什么?”
那佣人赶紧答应了一声下去,白老爷子转过头,歉意的道:“让大师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