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可怎么过?她费心拉拢林媛,并不指望林娘娘真能当她的依仗,只想着刚进宫廷至少有个落脚之处,有个对自己稍有好感的人在旁边提点一二,度过了最开始也是最难的一段时光以后也好筹谋。
可林媛“重病”后她显然连住处都没有了,后来按着皇帝的旨意搬到了沈昭媛处暂居。林娘娘对她虽算不上好,但至少不会害她,包吃包住地也算不错了。沈昭媛可是不一样,她在那儿住了十来天就被利用了好几次,如果她不按着沈昭媛的意思做事,后果就会很糟糕。
扇玉咬紧牙关一天一天地撑着。就像今天她明知皇后在这里,还不得不来一趟。
她低着头,嗫嚅地向皇后解释:“昭媛娘娘送来的宵夜,是儿臣亲手……”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如果说萧皇后有什么是不需要隐忍的,那便是面对扇玉了。她面色狠戾,微微扫一眼道:“到底是流落宫外,不懂得规矩。身为皇女怎可和皇子相提并论,金帐也是你能擅入的么。”抬手唤过身后的宫女吩咐道:“扇玉帝姬要在这里跪足两个时辰,你们服侍着吧。”
行至外毡门时皇后再度转身,鄙夷地道:“既然已经是帝姬了,就不要再做卑微的事情,想要给皇上准备宵夜让下人动手就好。”
萧皇后性格强势却端庄,很少会在言语上咄咄逼人。只是对于扇玉,她大可痛快地发泄一回,皇帝是绝不会怪罪她的。眼前的扇玉帝姬是甘氏的女儿,那个给帝后投毒的刺客——拓跋弘躲过一劫,却打掉了她的胎,害的她落下一辈子不能生育的病根。就算她做得过分了,皇帝也只会想起来当年她被下药后受过的罪,只会对她更加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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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媛在小黑屋里头呆了十多天,日子平静地让她以为自己会被关一辈子。没有一个人过来传话,更别提皇帝有什么旨意。可如此这般她更是忐忑,她感觉拓跋弘怕是要弃置了她,等回京城就给扔冷宫里头了。外头的宫人们对她倒是没有虐待,饭菜不丰盛也不会饿着她,但这些人却实在太冷漠了,如泥胎木偶一般,只是看着她别让她死了其余一概不理。
林媛真觉得冷宫就是自己的下场。那岂不是生不如死啊!
就在她开始思考进冷宫之后怎么爬出来时,这一天,十月十五的深夜,几个面生的内监宫女推门进来,一句话也没有就把她架出屋子塞进了门外的一顶青面小轿。
外头积雪两尺深,而且雪还在继续下,不管是林媛还是抬轿子、押送的人都冻得脸色发青。
林媛搓着手,虽然猜到了这是要去哪儿,心里却有些茫然。她拔了头上的金簪子递给随轿的宫女,客气地问她话。意料之中地,对方推开了她的簪子,冷冰冰地不发一言。
但是林媛在收回手时掌心已经多了一卷白条。
她打开一看,果然是萧臻传过来的消息,但她的脸色随着阅读变得越来越难看。右丞相从来不会做亏本买卖,现在的她早已失去价值,又哪里能换得他的援手。
萧臻这个人,她是要留到以后用的,只是没想到变故来得这么快,她不得不提前动这步棋。林媛的眉头渐渐拧起来,如此急躁就会失去最好的,但她也没办法……
呵,谈仁义不成,那就谈谈筹码吧!萧臻以为一个没有价值的合作伙伴就真的能一脚踹开了?想得美!她把簪子中间拧开了,往里头塞了另外一张白条,又再次将簪子递出去,这一次,那个宫女终于收下了。
只是在她拿了簪子的同时,又给林媛递了一件兔毛的暖套,回过头默不作声。这宫女虽然是初雪她们收买的暗线,但这一遭却是给皇帝做事的,做的还是隐秘的事,自然不敢在他人面前流露出破绽。林媛也不敢问她,用袖子挡着拿过来套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子,才发现里头缝着一个玉字。
她有些感叹,到底是八岁的小孩子,心性软不够成熟。她现在落了难狼狈不堪,再也无法为任何人提供什么价值,那孩子还上来牵扯。看看人家右丞相多么看得清形势,多么会计较利益……那孩子现在肯定也过得不好吧?
仿佛只是一晃眼的时间,小轿已轻巧地穿越过大秦的行宫,行进到了一片荒漠之中的城门。塞外松枝燃起刺鼻而浓烈的焰火,映得沉沉天色都泛着微红;远处有无数铁蹄踏地的“砰砰”的声响,放眼朝外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