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述芳并不是林媛的心腹,但跟着的时间不短了,混成了有体面的二等宫女。林媛淡笑道:“安氏她们六个进宫来也是遭罪的命。嫔妃们无不针对她们,这一次我的事又牵连到安氏和赵氏,旁人哪里肯放过她们,自然要添油加醋地四处诋毁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流言并非没有道理。”初雪轻轻地道:“六个新妃都不是安分角色,前日何涟姬和卫温姬因着在皇上面前争宠,生了龃龉,还闹出口角来呢。”
“她们都是家族精挑细选出来的,怎么会老实了。”林媛抬头看了述芳一眼:“你们都退下。”
述芳等不敢有违,连忙退下去拉上了门窗,留初雪一个在里头。林媛看着初雪道:“今天方才人怎么会挑了安氏来说事?”
初雪脸色沉肃,思量着道:“奴婢也觉得奇怪。方才人一贯不出头……虽然六位新妃在宫中遭众人嫉恨,许容华等都给新妃脸子看,但她一个小小才人却怎么能和许容华相提并论,又怎么有资格得罪盛宠的新妃们。”
林媛的食指轻轻地敲在案几上,那是上好的红楠木,声音清脆透亮。半晌,她低低道:“方才人是静妃的人。”
林媛并非揣测,而是一种很肯定的语气。初雪神色微变,随即平静下来:“这一点也在我们意料之中。从前静妃昏睡,方才人也跟着老实。现在静妃醒了,她自然跟着蹦起来。”
“她是不是静妃的人不重要,我们都能看得出来,说明她也只是一颗明棋,不足为惧。静妃此人不简单,手里还不知握着多少暗棋,那才是我需要留心的。”林媛声色平缓却透着冷意:“六个新妃入宫以来,明枪暗箭挨了不少,许多嫔妃明面上就和她们作对,方才人受静妃指使挑起事端,并不奇怪。但是,真正让我留心的是静妃做事的方式。”
“娘娘这话怎么说?”
“若是和新妃们过不去,静妃根本无需指使方才人这么麻烦,在皇上面前说一句就够了。用上了方才人,且行事万分周全谨慎,只说一句话就不敢再多嘴生怕引得皇上疑心……“林媛说着连连摇头:“这么个架势,哪里是寻常的争宠,倒像是静妃和安令姬有什么旧仇,要用心图谋力求给对方致命一击。”
“会有什么旧仇?”初雪瞪大了眼睛:“安令姬才进宫不到一个月……要么就是安令姬威胁到了静妃,静妃欲除之而后快。但安令姬位分低了静妃不止一点半点呀,她哪里配做静妃的对手……”
林媛想到这里也是想不通了,只好道:“罢了,静妃的事儿,日后有时间琢磨。咱们现在还是想想怎样追查这一次害我的人吧,她即便算计周全,我也定会揪出她来,狠狠惩治她。”
***
林媛这边下了决心不会放过这一次的敌人,但只是嘴上逞强罢了。御医们没本事查出她体内到底中了什么毒,她也不敢命令人去长乐宫附近搜查——
这就是被拓跋弘派了人保护的弊端了。她现在每动一步都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这一次的事牵扯到太后,她更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在搜查长乐宫的时候被发现了,拓跋弘少不得会查到她晕厥的真正原因。
几日过去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身子却是慢慢地养好了。亏得她晕倒的时候当机立断回绯烟楼,吸入的毒物不多,那暗中之人想必也在咬牙切齿,白费了一番苦心。
双方都拿对方没辙了,事情陷入僵局,仿佛只能不了了之。
拓跋弘对此毫无办法,那真凶十分狡猾、诡计多端,让他查不出痕迹来。受害人却也遮遮掩掩、欲盖弥彰,面对主持公道的皇帝不肯说实话。两头都是这个样子,难倒了拓跋大法官。
无奈之中,拓跋弘只能越加怜惜林媛,日日来绯烟楼久坐陪着,还对林媛安慰道:“这后宫之事,朕也不能手眼通天、洞悉一切,委屈你受了这样的苦。不如朕将那些拿用马齿苋的嫔妃都重重地处置了,以解你心头之恨,如何?”
林媛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是不想追查这事了。查不出来不说,还闹得满宫人心惶惶,拓跋弘就算再宠爱她也不能为她一个人查上个经年累月,使得宫闱不宁。
拓跋弘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那些无辜的嫔妃们背黑锅,同时处置了她们给林媛出气,以示对林媛的爱重。
但是就这么算了的话……
到底,意难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