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只是眼神中多了几丝不善。就像他说自己妻子最是护短,他这位曾经在江湖中如流星过境般的大魔头可不也是个护短到了极致的人么?
这回倒是一直没真正开口说过话的美妇拍了拍自家夫君,然后微笑出声:“家父正是为了我这不孝的幺女才退隐江湖。当年我突然与夫君私奔,父亲为逼我夫君心甘情愿脱去那‘自食其果’还报星君的名头退出江湖,与其打赌,赌注就是他老人家甘愿放弃与石家搬山拳一较高下的大好机会退出江湖。”
美妇住口,莫过河眼中的杀意重归平静,他双手拢在袖中,眯着眼笑道:“我们夫妻二人这投名状可还不错?”
吞天郎哈哈一笑,抱拳道:“在下吞天郎,这位之前你见过时叫什么我不晓得,不过眼下名为捕蛟娘。外头那十位都是同伴,就不一一介绍了。吾等聚此只为那张云一人,而张云复出江湖欲乱庙堂,不论擒杀,我等都需要他从此完全消失在世间。”
吞天郎说到“就不一一介绍”时故意大喘气,对面莫过河挑起了眉毛几乎就要骂一句“不地道”,好在吞天郎并没有开玩笑下去的意思,后面的话里带出了足够的砝码。
“那就简单了,限于此城之内,为擒那张云,我们联手可好?”莫过河听出了对方的诚意,决定不做那讨价还价的无聊勾当。说实话,他成天扮演商人,实则最是讨厌商人逐利的嘴脸,今日才满足了那拨杀手的试探心思,若是再来一遍尔虞我诈,说不得莫过河就得烦得半夜睡不着觉。
吞天郎笑意真诚了三分,轻轻一扣桌布笑道:“这话听着痛快,我们与朝廷有牵连,不便主导,这一次就由……”
“眼下我叫莫过河。”莫过河适时提醒。
“好,就由莫兄作主。不限于此城之内,只以此次擒那张云之事为限,事了之前我等在擒张之事上全听莫史吩咐。”吞天郎说罢爽朗而笑,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莫过河难得不再无声而笑,而是哈哈了两声表达自己此刻轻快的心情。他同样将茶水一饮而尽,随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木盒放在桌上:“我再加点筹码,这盒子里是生肌妙药,捕蛟娘脸上那东西每日睡前涂抹,三十日可淡,六十日可消。舌头我是帮不上了,若是事后还有怨念,莫过河愿向捕蛟娘赔礼道歉。”
捕蛟娘挑眼就要发作,对面美妇更是一脸不愿就要动手。好在莫过河和吞天郎二人一人一个扯住了爱妻同伴,一个出屋,一个稳坐,总算没把刚刚谈妥的事情因为过往恩仇和护短的妻子给生生搅黄。
莫过河根本没走远,因为他们的住处就在这客栈之内。
美妇被爱人抱着回了屋中,微微嘟起了嘴说道:“夫君为何加码?那四路人马可不一定会领情呐。”
“我加我的,他们明不明白无所谓。但若是明明看见了还不能学人家朝廷中人痛痛快快,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莫过河语气并未多重,但那份异常坚实的肯定却足以代表这位曾经祸乱江湖的魔头已然足够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