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居然会人还没下车就先开了口,而且还好像是知道他们一定能听见。
上官灵与郭南平二人几乎是同时移形换位,双双来到了被玄青璇扶着的张云身侧。
郭南平搭上了张云的腕子,上官灵则是满脸期许地望向她最爱的这个男人。
郭南平苦笑,上官灵恍然无奈。他们一个发觉张云的经脉并没有比之前好太多,依然还是在那个必然极其漫长的恢复期之中,平稳而缓慢地前行着。另一个则发觉其实张云刚才那一问还真就是单纯的源自于一个三、四岁小孩子性情的提问。
郭南平无声比了个“白高兴”的口形,一扭身不在这里当那碍眼角色,扯了想凑过来的徒弟水衡便往边上走去。那个一直待在他们车上的肉奴甲字十七,如今就被叫作十七的女人没有下车。实际上自从一行人回到王家附近之后这个女人就变得无限沉默,甚至可以一整天就那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这一次自然也没有跟着张云下车。
上官灵清澈而极富生机的双眼盯着同样回视过来的张云,看着自己的夫君,她严肃了神情说道:“小云为什么要提出公平之事?”
张云似乎根本没有思考就开始回应上官灵的问话:“我早醒了,你给第一批人数最多的那些人最多的钱财,璇儿说足够他们幸福生活一生。给第二批人只有第一批人一半的钱财,璇儿说足够他们勤恳而幸福地生活一辈子。但到了刚才的一批,你给他们的钱让他们必须会出巨大的辛劳才能活下去。那么下一批,你给的钱能不能够让他们活下去?”
上官灵心情有些愉悦,因为她很喜欢看到和听到张云这样说话,这是他的头脑恢复到相应年龄的前兆,即使是偶然迸发的,也说明一切都在继续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看来这次选择冒险做这件事是正确的。
上官灵与玄青璇相视一笑,知道各自的心中都有些喜悦。
玄青璇眨了眨眼,上官灵则笑着悄然剜了把开罪自家夫君的“重任”丢给自己的璇儿一眼。她望着张云,微笑道:“夫君教我要授人以渔,绳之以法,诉之以理,动之以情,将道与德二字贯穿诸事之间,将理与法立于不偏不倚之上。我以前一直认为这么复杂的事绝对不可能做到,但夫君你在这十年之中偏偏做了无数次,虽然每一次看来都有些任性妄为,甚至于冒了天大的风险,可结果却总是对天下有利,对那些生活在最普通的层面的人们有利。”
上官灵说完之后紧紧盯着张云,只可惜对方的仅仅是闪过一瞬的清明便又复那种纯真却略有空洞的状态。
“所以我要让那些不自知已似那杀人凶手一般的领头者受到应有的惩罚,让那些愚昧之人付出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因为我已经给了他们退路,自己关上的门总不能再那般轻易打开。这是夫君你说的。”上官灵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双眼闪亮地一字字把她从张云身上学到的一切“反哺”给她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