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头坐在凳子上。
显然他也感到自家老娘老爹的态度跟以前不同了。
在三里屯儿,为成亲之前丁大勇因为生性老实,便没有什么话语权,如今说话管事了些,心态也较之前不同了。
心里也不是没有不平的。
“你想怎么样?”
这话从丁大勇嘴里问了出来,便是松动了。
“分家!”
两个字,丁氏说得斩钉截铁。
意料之中的答案,当丁氏真的说出来,丁大勇便有些难受。
“怎么分?都一块儿过惯了的。”
“怎的就不能分?人家明明不想跟咱在一块儿,你还要巴巴地贴上去不成?我那可怜的孩子都成什么样子了?还不是为了这一大家子人病的,累的?一连几天,竟是连个话儿都没有,这可不是明摆着吗?“
丁氏哪肯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并非丁氏不孝,只是那日子也实在是过得难受。丁老太太一天到晚绷着个脸,活似这个家里有谁欠了她银子一般。
谁能想到那冰冷的眼神背后,竟是些森森恨意。
”哎。。“
丁大勇不说话,扶着桌子将自己的身子抬起来,慢慢踱出去了。
本已是夏初,不知为何,丁大勇竟是感到丝丝凉意。
月光清冷,丁大勇在院子里溜溜达达却如何也迈不开去后边儿的步子。
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次,却终是觉得难以开口。
这家里的事,之前桩桩件件都是丁当做主,如今丁当不过是生了场小病,自己竟是这点事都料理不了了。
自家老娘有怨言也不是一两日了,只是为何偏生就能这么绝情,丝毫不顾念骨肉亲情呢?
丁大勇想不通,他曾经开明通达的老娘为嘛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只是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他走着走着便想起丁当来。
脚下的步子便似不听使唤一般向丁当房里迈去了。
因为天气渐渐变得炎热,屋子里的门都是开着的。
丁当虽是病了,却是虚火,并不碍门窗的事。
丁大勇进了屋子,里间儿一双小儿女已经睡得熟了,外面的丁当隐隐传来呼吸声。
”你娘想分家,哎,这个家好不容易在了一块儿便又散了。倒是让你受了许多委屈。算了,算了,你要是想分就分吧。不分也不得安生。“
丁大勇声音低得可以,似乎像在说给自己听。
”这院子是你挣来的,只是他们都老了,总不能让他们净身出户才是。哎,你娘疼你啊!“
。。
丁大勇不知说了多久,就连眼角儿也挂上了浑浊的泪,终于说完,这才踉踉跄跄向门外走去。
”爹!“
丁当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丁大勇便以为是错觉。
”爹!“
又是一声,丁大勇方回过头来。
”若是爷奶同意,就把北边那进院子给他们吧。让大海他们将那门洞砌住也就是了。“
”诶!“
丁大勇艰难地点点头,丁当虽未说一句丁家二老的不是,却给了分家的方案,足以证明丁氏所言不虚了。
丁当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