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觉得能住在孙家,是一件无上的荣耀,杨冰以前也这样觉得。
她刚嫁到孙家的时候,身边的朋友问她孙家怎么样,是不是很豪华像皇宫之类的,她听了是沾沾自喜,骄傲的很,但是现在,她是一心想搬出去住,而且,孙俊丰那么多钱,名下有很多别墅,她随便选一套住,都比在这里过的自在,但是这些,她只能想想,提都不敢提。
李芸也想搬出去住,她名下有两套别墅,是她当初嫁给孙伟丰的时候,娘家陪嫁的,一套是装修好了的,只要孙远征点头,她随时都可以搬出去住,她想怎么花钱都可以,其他的事情,也没人会管她。
她和孙伟丰提了几次,提一次就被训斥一次,孙伟丰觉得自己是长子,他要搬出去,这个家就散了,他的态度十分坚决,而且对于她整天有事没事逛街购物,买一大堆没用的东西,他也很不满意,觉得浪费,而且还占位置,在这件事情上,他是站在孙远征那一边的,李芸心里不满也没用,她总不能一个人搬出去住。
李芸一直觉得孙远征是老顽固,冥顽不灵,而且还啰嗦,这么多年下来,对他存了很大的不满,有很大的怨言,她在外面也是个很有脾气的人,但是在孙家,她都当奶奶的人了,面对孙远征,一个屁都不敢放,以前孙远征对唐弈琛偏心也就算了,现在对甄蜜也如此,她一时忍不住,就爆发了。
虽然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但是李芸觉得,孙远征是个好命的人,当年的事情,老太太伤心悲痛,但是到最后还是没有和他离婚,而且多年来,都忍受他的坏脾气,他的几个儿子,个个能干,而且都很孝顺,对他的话,就和圣旨似的,无条件服从,也因此,孙家虽然怨声载道,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举旗反抗。
“我就是偏心,怎么了?大儿媳妇,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经常趁着我不在家买一大堆东西回来,你多少衣服鞋子是穿都没穿就扔了的,你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可以把你名下的别墅堆满了,弈琛回来,难得逛一次街,买点东西,而且马上就要新年了,你这个做舅妈的,不给他钱就算了,哪来这么多不满,还是你对我有意见,要对我有意见,收拾东西,给我滚蛋,眼不见为净,你那样浪费,我看不下去,等老大回来了,我亲自和他说,让你们搬出去住!”
收拾东西滚蛋,是孙远征的口头禅,每次家里谁要惹他不痛快了,他就会这样说,当然,他这样肆无忌惮,是因为他心里清楚,他再怎么说,家里也不会真的有人收拾东西离开,以前不会,现在更加不会。
甄蜜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情,她看着紧咬着嘴唇的李芸,红着眼睛,都快要哭出来了,有些不忍心,她觉得孙远征这话,说的有些太重了,甄蜜不好意思,站在原地,捉着自己的衣襟,这样的对峙,让她觉得局促不安。
虽然孙远征的话说的有些重,不过甄蜜还是能够谅解的,李芸自小就锦衣玉食,没吃过苦,但是孙远征不一样,他是苦日子熬上来的,而且能有今天,那是把命栓在裤腰带,自己从枪林弹火里面拼出来的,他那个年代,肯定没少挨饿,李芸这样大手大脚,奢侈浪费,他自然是看不惯的,不过甄蜜并不觉得孙远征是那种小气的人,她之前看过不少有关他的报道,他每年都会捐不少钱资助山区的孩子,也会经常和张惠一起去养老院探望慰问老人。
李芸大概是不满她花自己的钱为什么还要受限制受气,但是孙远征却会觉得,有那么多钱浪费,还不如帮助更多的人。
“您就是认定了伟丰不会搬出去住才这样说!”
李芸声音重了重,眼眶红的更厉害了,极是委屈的说道。
孙远征见李芸也和他顶嘴了,而且还是当着唐弈琛和甄蜜的面,登是火冒三丈,“想搬出去住,个个都想搬出去住,是吧?好好好,我成全你们!”
孙远征气呼呼的说完,回头看着于文亮道:“文亮,给伟丰他们打电话,不管他们现在有什么事,立马回来,让他们回来收拾东西,全部给我滚蛋,去自己的小家过新年!”
孙远征雷厉风行,马上就是新年,每每这个时候,孙伟丰孙俊丰他们都是最忙碌的,商场官场的应酬,有些推都推不掉。
李芸见孙远征动真格了,心里立马就怕了,孙远征在家强势惯了,孙家上下,除了张惠能数落孙远征几句,唐弈琛可以和他叫板,其余的人顶撞他,纯碎找死,其实李芸最怕的还是孙伟丰,因为她要和孙远征杠上了,孙伟丰肯定是训斥她,说她不懂事,不尊重长辈,他对孙远征就是言听计从,盲目孝顺,他是情愿和她离婚,也不会搬出去住的,她的二弟三弟也是一样,正因为如此,她的公公才这样肆无忌惮的嚣张。
李芸抿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心里有些后悔,当初她刚进孙家,就不该像个小媳妇似的受气,现在都成习惯了,一看到孙远征这样,顿时屁都不敢放一个。
孙念芝上前,扶着李芸,柔声安慰,然后看着孙远征,求情解释:“太爷爷,奶奶她不是那个意思。”
孙远征举着拐杖,指了指孙念芝,“你也是一样,到时候一起搬出去,现在这个家,我说话是越来越没威信了,个个都当放屁了一样是吧!”
孙远征意有所指,话说到最后的时候,扫了眼于文亮,于文亮是胆战心惊,垂下了脑袋,而后一脸为难的看向张惠,向她求助,李芸靠在孙念芝身上,吓得嘴唇都哆嗦了,想说话说不出话来。
“好了,都给我闭嘴,该干嘛干嘛去!”
张惠扫了眼在场的众人,脸上的笑容也沉了下来,极为不满的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