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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晋帝支持他,可如今的大权在王敦之后,他立下再大的功劳,也是惹下更多的忌惮而已。
“肖校尉之意,吾已尽知,”陶侃沉默了一下,还是礼貌道,“但事关重大,难以定许,诸事凡多,吾须先回城中,来日再做计较。”
肖妃当然起身送他。
在出门时,陶侃让肖晓晓留步。
但后者却在送别之后,又加了一句话。
“将军啊……”肖晓晓叹息的尾音幽长如歌,“王敦在上一日,你便无出头之机,然您还长他七岁,光阴似箭,还是要好生思量啊~”
这话更是戳进了要害,陶侃已经五十四了,还是常年战场的武将,王敦四十七,若是一直都要被王敦压制,陶侃并不觉得自己能活过王敦。
但陶侃终是人杰,面色虽然黑了黑,还是礼貌地谢谢提醒,然后便非快地走了。
他再心再留下自己的涵养会不够用。
肖妃则掏出了一把开口松子,满意地嗑起来。
徐策走到她身边,忍不住问道:“你如此招摇,我们的所在瞒不住朝廷。”
陶侃就算了,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但那个杜曾什么的可不是,想来的没有多久,肖晓在荆州的消息就会人尽皆知了。
“那又如何,我倒是看着,谁敢打过来。”肖妃胸有成竹道,“放心吧,我们有女神当后盾,如今秀儿又平定了兖州,不动就已经很吓人了,来找我们的,客人肯定比敌人多。”
北方如今已坐拥华北平原,那是天下最精华膏腴之地,加上商贸发达、水利兴盛,又兼兵强马壮,已经到打个喷嚏天下都会感冒的程度了,东晋为什么拼命想要平定南方各州,就是想要在北方南下之前,把各地拧成一心,积蓄足够的力量抵抗女神的大军南下。
女神不招惹别人,大家就已经烧高香庆祝了,肖晓晓要是有一点闪失,大军一但南下荆州,说得不好听点,这里的所有势力都能在三月内洗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一缝隙。
没看肝娘在广州那么舞,东晋都和死人一样,全当无事发生么?
再说了,她要真有什么事,后宫那一片草原们,可不一定克制的住。
……
如肖妃所料,接下来的日子里,东晋下令将陶侃免去荆州刺史、龙襄将军、宁远将军、南蛮校尉等职位,两个月的时间,他就成为荆州在任最短的刺史,被东晋高门士家引为笑谈,连带孙儿孙女家正在订的亲事都有不少受其搁置。
而王敦也及时来信劝慰,说陛下已经同意,让你以布衣领职云云。
陶侃看着了这封信,再看到那明镜中自己灰色白的发髻,在书房中枯坐了一夜。
而肖晓晓则是浪了起来。
纵然她现在人少钱少,可她的名头之大,已经是天下最大的那拨人,远超陶侃杜曾之流,荆州大小家族闻风而动,纷纷主动前来投奔——北方越见势大的情况下,想上船的人不知凡几,连南方的士族也是一边大骂渤海女乱改祖制、不尊九品中正、不上八议贵制,一边把看好的家族子弟送到北方去上学,连高门如王家都没能幸免。
事情过后,陶侃悄悄把现在最小的儿子陶范从老家送到肖姑娘身边,算是对她提议的回应。
肖姑娘对此很满意,她并不用陶侃马上就投奔她,毕竟后者如今名望只是在荆州小小流传,还需要大把的荆州流寇给他刷战功,他才接得住后边的盘子。
除了陶侃之外,还有几个重量级的人物,比如,荆州最大的流寇,刚刚被陶侃打败、势力衰减,却依然控制着半个荆州的杜弢,他亲自来见了肖晓晓,表示愿意接受北方的册封,遵渤海公为主,只求荆州平定,再无饥馑。
肖晓晓和他聊了一会,发现这个人才华虽有,但刻意在她面前展显男儿气概、才华,一派想把她折服的模样,便不禁哑然失笑。
而过了一会,这人便提让她入股自己这流民军,要求北方给钱给粮,还说起因为荆州刺史们的乱来,今年荆州几乎颗粒无收,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云云。
而肖晓晓诚恳地表示自己这没钱也没粮,这种大事必须渤海公准许,我就是来这围观一下后,杜弢的态度便不那么热情了,没有轻身就走,只是因为多品了几口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