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划过,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强硬,翘楚一怔,一股带着惊怔的喜悦却从心底涌出,她闭上眼睛,轻嗅着他身上的药香,缓缓说了个“好”字。
上官惊鸿,若这是你的承诺,那也是我的承诺。绝不负你。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也不说话。
翘楚心情微松,虽记挂着上官惊鸿的前程,想仔细询问他此时处境,但奔波一天,终是抵不住倦意浓生,慢慢合上眼睛。
“楚儿,你是真的累了,睡吧,我在这里……”
大手轻轻抚上她的发,一股暖流从他另一只手缓缓流进她的肚腹,声音萦过耳蜗。
可不知道人在最疲倦的时候,某些意识是不是反而变得特别敏锐,翘楚突然又想起那件事,睡意立减,挣扎着从上官惊鸿怀里起来,问道:“你之前说崔姑.娘应该会没事,你父皇会救她,这到底怎么回事?”
“嗯。”他淡淡应了声,抱着她躺下,低斥道:“快睡。”
“可你父皇怎么会救她?”
翘楚越发疑虑,却见上官惊鸿眸光微动,良久,才道:“皇帝当时也在天香阁。姑不论他对我的想法如何,但对淳丰这个人,这个处处不将东陵放在眼里的人,你认为皇帝会由着他么。首先,他便一定不会让淳丰得到崔明霜。这口气皇帝咽不下。当然,这事也许只会暗中进行。”
他说到这里收住语锋,声音缓缓放柔,“睡吧。”
翘楚心里却蓦然划过一阵寒意,她猛地坐起身来,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灯火在他脸上抹上一层阴沉的暗影。
上官惊鸿很快坐起身来,“怎么了?”
翘楚笑着缓缓道:“我之前果是傻,这也能忽略了。上官惊鸿,我在马车上问起崔姑.娘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骗我到底?皇帝到那种地方会让人知道?而且这知道的人还是一名失宠的皇子。你既然知道皇帝在那里,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假的,都是假的,你从一开始就在做戏,你早有准备,包括早就知道皇帝会去那里,包括对我……是我傻。”
*****
是夜,宫。
金銮殿外。
“夏大人,咱家有一事不明,不知大人能否指点一二?”莫存丰疑虑道。
夏海冰微一沉吟,道:“莫总管请说。”
“恕咱家斗胆说句,今日淳丰皇子所为已是太过,皇上就这样放任咱他对付睿王,不管一管吗?他即便不好出面,也可暗中使人传信给太子殿下,让殿下劝阻啊。”
*****
太子府,书房。
男人的声音缓缓在房中响起。
“睿王此次的苦肉计算是彻底失败了,他勾上莫存丰,以为借莫存丰之口告诉皇上他在天香阁的荒唐行为,日日卖醉,便可激起皇上的怜惜,可他哪知道,殿下你早已先一步告诉皇上,莫存丰已对睿王投诚,莫存丰所传的消息都是睿王指使。他今晚必定收到莫存丰通知宁王传给他的消息,以为皇上去天香阁,他的计划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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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王莽。
“皇上本因搜府之事睿王已然不满,如今知睿王又营结了莫存丰,演了天香阁这一出,他会认为睿王还是那个纯良的八皇子么。可笑睿王却还不自知。殿下高瞻远瞩,早料到莫存丰会向睿王投诚,更一直留意睿王的动静,从他踏进天香阁每天买醉起,就已防着他。”
他说着不见到上官惊灏出声,看去却见上官惊灏眼睑微垂,淡淡盯着手中的荷包,似乎并没有成功之后那种快意。
王莽看了曹昭南一眼,曹昭南亦是微微一凛然,道:“殿下?”
上官惊灏抬眸看向王莽,笑骂道:“你这御史,其他的没见长进,这嘴上功夫倒日见所长。”
王莽笑回,“殿下确实远虑,行动亦早在睿王之前,并非莽奉承之话。”
“那女子擅琴,脸有疤痕,和翘楚有几分相像,可上官惊鸿既爱翘楚,怎还会对那女子迷醉至此,且每日在天香阁里吃酒消沉,不是想引起父皇的注意和怜惜之情又是什么。”上官惊灏目光从曹昭南身上一掠而过,“莫存丰这只老狐狸,明白一山不能容二虎,孤这里既容不下他,贤王已倒,他自是要另找大山,彼时睿王岂非最好的选择?这个并不太难猜。想他是通过郎家搭上上官惊鸿,可惜不久之后上官惊鸿便失了势,他现在亦是骑虎难下。”
“还被曹总管收下他最得力手下六子。”王莽轻笑,看向曹昭南。
曹昭南颔首,上官惊灏嘴角缓缓浮上一丝冷笑,“双重身份,孤也是从八弟身上学的。”
“曹总管,王莽,你们也回歇吧。便让他再喜悦数天,到他再被宣上朝那天,亦是父皇考虑清楚,作出废置决断的时候了。”
他说着推椅而起,冷冷将荷包扔在桌案上,出了书房。
……
他一直沿府中路走,走进一处院落,停驻在一个房间门前。
众守门婢女忙纳拜见礼,有婢女正要进房通传,上官惊灏摆手,径自推门进去。
“臣妾见过殿下,殿下怎么过了来?”
房内,女子正从梳妆台处起身,似是听到门外声响,准备迎出来,美丽的脸蛋上还隐隐浮着一抹惊讶之色。
却正是太子妃翘眉。
上官惊灏勾了勾唇,淡淡道:“孤不过来坐一坐,怕太子妃忘了自己夫君是谁。”
翘眉一惊,明白他是为天香阁里她替上官惊鸿求情一事发难。
自从从围场回来,不知为何她对上官惊鸿的感觉变得越发奇怪起来,总感觉谷中遗失的那段记忆和上官惊鸿有关。后又经搜府之事,她听到不该听的秘密,她明白她是爱上上官惊鸿了。
同时也越加憎恨翘楚,凭什么她能得到这个前途无量的男人如此对待。
她心里对上官惊灏的不满也到达极点,此刻听上官惊灏如此说,她忍下心中怒意,只笑着上前,藕臂缠上官惊灏的手臂,“臣妾妇道人家,一时心软,殿下莫脑。今晚……臣妾侍寝,好好向殿下赔罪。”
上官惊灏眸光缓缓落到自己手臂的白嫩上,眼中寒光蓦然一闪,手掌一扬,狠狠扇了翘眉一记耳光。
翘眉被打得跌倒在地上,一股咸腥从牙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