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你现在身子不便”费宜鸿富有磁性的声音传进汪安萱的耳边。
汪安萱顿了顿:“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
“大概要很晚吧,不要等我了,明天见。”
“不,我等你回来!”汪安萱固执的说完,挂断了电话。
良久,费宜鸿从雪地上站起身,脚踏雪板,又消失在漫漫的雪道中。
人这种动物,本就适合做忘情之物,明白,却做不到的人,太多。
透过餐厅的落地玻璃,费宜鸿一个人落寞的欣赏着,驰骋雪场上滑雪者的英姿。
一辆狗拉雪橇,缓缓映入他的眼帘,雪橇上那个女孩子的表情,在夸张的大喊大叫,而那个男子却在尽力的保持着雪橇的平衡。
为什么某些特定的、浪漫的、美好的画面都注定只是转瞬即过,触景生情,这一切而今对他,都成了一种莫大的伤痛与讽刺。
杂七杂八的情绪,像潮水一样,缠绕着费宜鸿的心,一波又一波,让他无法平静。
难受,窒息一样的感觉。
朦胧中,似乎有一个声音,时轻时重,像幽冥……
“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别走……”
胶片一样的画面,定格在费宜鸿的记忆里,昏迷中的肖雨筠,像一个溺水的女子,抓到了生命中的一根救命稻草。
有一些影像,一些来自内心的情感扼住费宜鸿的灵魂,让他感到了一阵阵寒意。尽管下雪的冬天不太的寒冷,可是他感受到的却是来自心灵的那种冷意。
只是,很多记忆也只能象这雪花,瞬间滞留,片刻美好,如那一声将息晓寒天,轻似烟月。
当爱情成为一种无法剥离的回忆、完全和生活的点点滴滴融合在一起时。一切就碎了,他和她在支离破碎中品尝爱情潜藏的痛苦与残忍。
这不是一场完整的爱情,就像看一幅世间最美的图画,在最美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一切都被切断,只有回忆没有将来。只是这样的爱情还有痛,因为回忆,因为想念,因为不能比翼双飞而产生的痛。这样的爱情不残忍,什么还残忍?
爱而不得,也有很多选择。有人选择了等待,有人选择了离开,有人选择了毁灭。
费宜鸿点燃了一根烟,他拈着香烟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悠悠的沉默中,分明在燃烧一个历程。那袅袅的轻烟,是绝望,是伤心,是摧毁,是磨灭。
烟头在他的手中,依然坚持着闪烁,红色的火星,是绝望的眼神。直到他的手被这火星碰到,短暂的痛楚中,他终于扔掉了它,那已经燃尽的烟头。
这幽幽的笼罩淹没了岁月,阻隔了相距。一支烟的时间有多长,一个人的一生有多长,瞬间是短暂,爱情是短暂,一生也是短暂,短暂的燃烧,在他的手中,也是幸运的相遇。
……
铃声打破了他的怅然,费宜鸿以为又是汪安萱打来的电话,他皱了皱眉头。
“宜鸿吗?我托你的事怎么样了,我想她应该会比较听得进去你的劝解。”是汪筠昊沧桑的声音。
“哦,还没见过她。”
“找个时间好好跟她谈谈吧,拜托你了,我一直为这件事不安着。她如果去国外留学了,说不定,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陌生的环境,异地的风情,会很快让她忘掉这里的一切不快,等学满归来,她会是一个全新的肖雨筠。”汪筠昊激越的说。
“哦”费宜鸿的眉头宁得更紧了。
“真正的解脱”“忘掉一切”“全新的肖雨筠”怎么每一个字眼,都如一根钢针,刺痛着他的心。
作品相关 160一具躯壳
费宜鸿的心在隐隐作痛,他不要她“真正的解脱”,他不要她“忘掉一切”,他不要那个“全新的肖雨筠”那是因为他的心中还留有牵挂,不是留有牵挂,对她的感情反而在重重的阻隔中,弥久弥新、弥久弥强。
窗外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肖雨筠缩在被窝里,一个人寂寥的想着心事。沙沙飞动的笔尖,记下的全是无休无止的思念。
牵挂一个人,其实也是一种莫名的幸福。知道那个人在哪里,每天做着什么,也就是足够了。尽管杳无音信,但是寻觅着文字的足迹,可以每天窥见其踪影,也不无是份快乐。可是那种情思,无人述说,只能一个人深深想念,沉浸在以往的回忆中,那种滋味不好受。
世事难料,世上原本就没有爱情。什么是爱,又何为情?从古至今,又有几人能说得清楚?在爱的迷途中,反反复复挣扎过,在爱的痴心守望中,痛痛快快悲喜过,此生足矣。
肖雨筠眼里蕴含着一滴硕大的泪滴,无休止的思念与牵挂都蕴含其中,已经远远超过一片海,淹没了所有人间真情,而她心爱的费宜鸿,跟他只能用遥远的对视,苦苦泅渡今生!
是啊,只可能用这种遥望的方式,牵挂着他、想念着他、祝福着他。不然,还能怎样?肖雨筠又想起了汪伯伯的话来,怎么会有这样的巧遇,简直跟电视里、跟小说里的情节一模一样,可她这是活生生的现实啊,故事里的情节怎么可能完完整整的走进她的生活中,这般的无奈,这般的折磨!
怎么转眼间,情敌的生父变成了自己的生父,而情敌却变成了自己的姐姐,这一切好陌生啊,却又这样真真实实的存在着。